顾姝便将那本薄薄的书递给她看,将刚才念的那一句指给她,“咯,就这一句,我总记不住她的意思。”
钱鹃儿细细看了,引着顾姝在榻上坐下,方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身为一个皇后,一定要襄助君王安定后宫。不仅要有能力管辖诸位妃嫔,也要负责处理后宫的所有事务,让皇上能够专心前朝的事。”
道理顾姝都是懂的,并且她也相信,凭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要应对这些古人并非什么难事。
但难就难在,她得装一个傻子,要保证自己傻的纯真的同时,不受他们的明害暗陷。
想一想,还是做杀手的时候舒服的多。
“姝儿明白了。”她苦着一张脸,“做皇后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太后姑母哪里是疼我,分明是不疼我的。”
听她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钱鹃儿笑道:“二小姐是太后的外甥女,岂会不疼你的这做皇后呀,除了太后与皇上,所有人见了你,都是要行礼问安的。”
顾姝闻言眼睛里又冒出了小星星,“钱姨娘没骗我吧!真的这样好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姝儿了”
钱鹃儿笑着点头,“是的,没人再敢欺负你!”
“太好了!”顾姝高兴地拍了拍手,得意地睨着芸儿,说:“今后你再欺负我,我就要……”
她想了半天,到底也没想出要怎样来。
钱鹃儿笑的更欢了,又将那书拿了起来,说:“我虽然不通笔墨,但时常听老爷说,也还懂得些。今儿左右也没事,二小姐哪里还不明白的,我倒是可以解说一二。”
顾姝喜不自胜,当即吩咐芸儿沏茶摆香,又将钱姨娘请到临窗案前,自己搬了个凳子在对案坐下,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芸儿看着自家二小姐,心里是越来越佩服了。
嘉囿皇帝是顾太后养大的,但并非顾太后亲子,这是昙国最公开的秘密。这对来自天家的半路母子,十几年来一向相安无事,哪怕是在嘉囿皇帝登基后,顾太后把持朝政,两个人之间又并未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冲突。
但整个昙国的人都明白,皇帝的心里窝着火。
毕竟,他已经不是牙牙学语的小孩,而是年过双十的一国之君。便是个小孩子也希望自己能无拘无束,遑论是站在至高无上的君王呢
鹤龄宫伺候的宫人,都是洪松一个一个挑上来的。从模样到性情,都是一等一的,最要紧的是,得看的懂脸色。
比如说,今儿皇帝从顾相府回宫后,心情就格外的好。不仅放了掌灯宫女蕊芳的长假,还关心了下洪公公的身体,令两人好生欣慰,连带着整个鹤龄宫的
气氛都松快起来。
不过,这份松快,随着洪宝的到来,彻底结束了。
鹤龄宫内书房总是积案如山,靠壁的架子上塞满了书籍;博山炉里龙涎香清雅淡漠,双龙戏珠的阔口杯中,静静湾着绿油油的茶水。
洪宝很瘦小,穿着一身红色宫装,看起来像个少年,但实际上他已经三十岁了。
“这些天下头的人一直跟踪那小乞丐,发现他只是四处偷东西,并未与人接触,但皇上的玉佩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那位苏姑娘,目前也还没有消息。”
“皇上说的那位长街圣手,已经不在长街,听店铺里的伙计说,是回乡下去养病了。属下已经派人去他老家眉山,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洪宝的声音不大,却无端地给内书房笼了一层阴云。
三个消息,没一个是好的。
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但换了任何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时,都不可能会高兴的。
沉默就像是巨石,压在洪松与洪宝的心上。
“有意思。”君王朱笔急挥,唇畔析出一个冷笑来,“束竹阁查不到,就让别人去查,哪怕是让凤阁的人去查。无论要价多高,只要将她的资料拿来,朕都出得起。”
“是!”虽然不明白主子何以对一个小女子如此感兴趣,洪宝还是什么都没问。
君王抿了口茶,方继续开口,“另外,查一查顾家两个女儿,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洪松一听这话,想到皇上两次到顾相府的经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