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我要留下
“豆子！”
昏睡足足一天一夜的沐娇突然坐了起来，口中低低唤着豆子的名字，泪眼婆娑。
严恪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沐娇昏睡时他便一直候着，一直守着她，模样憔悴。
“阿娇。”严恪看着沐娇，只觉喉咙涩涩的，他知道豆子对沐娇而言意外着什么。
“严恪，你带我去找豆子好不好”沐娇殷切地看着严恪，紧紧抓着他的手，“我梦到豆子了，他叫娘亲，还说饿了，我们去给他送好吃的吧！”
严恪心头划过一抹钝痛，不过长长叹了口气。“阿娇，你冷静些。”
他看着沐娇的眼睛，虽然深知自己残忍，不过还是一字一顿。
“阿娇，你听我说，豆子没了。他葬在后山了。”
严恪说得极慢，确定自己说的每个字，沐娇都听到了、听清了。
沐娇就这么茫然地看着严恪，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明离得那么近，她却似听不到严恪说话一般，甚至连他的模样都看不清了。
“对，我想起来了。”
沐娇颓然坐在地上，重复刚才严恪的话。“豆子没了，他们把豆子带走了，葬在后山。”
她说得很慢，每说一句话时，心口都在滴血。
严恪看着沐娇，由着她缓缓道来。
沐娇咬紧唇瓣，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努力，才勉为其难抬头望了眼严恪。“我……我想去后山，见见豆子。”
严恪知道沐娇的心结，只能长长叹了口气，浅浅应了声。
“好。”
不过又补了句。“我陪你。”
本还想再说些安慰人的话语，可惜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担心自己说错引得沐娇更伤心难过，只能将所有的担心都给咽了回去。
沐娇没有注意到严恪，只是打起自己所有的精神来到豆子的墓前。
那是一座新坟，碑也是新做的，上面写着豆子的名字，字迹笔走游龙，周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和周遭一片的孤坟不同。
沐娇松了口气，回头感激看着严恪。
“你……你做的”
严恪点头，担心沐娇多想，便是慌乱地解释道。“我……我没有添乱吧。”
他担心这样一座小小的坟墓，又会刺激到沐娇紧绷的神经。
只是严恪性子从来散漫，也鲜有将旁人放在心上的时候，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紧张，处处谨小慎微。
“你没有添乱。”沐娇淡淡地说，努力挤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往上扬起的唇瓣更添了一抹苦涩。“严恪，我谢谢你。豆子最喜欢干净，你把这收拾得挺好的。”
说罢，沐娇便席地而坐，看了眼墓碑上“仲豆”二字。“当时仲窛倒是让我给豆子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我嫌着麻烦
，便没有改，还是叫他豆子，还编了句顺口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不知道他种下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严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更心疼了。
“你说我把豆子弄丢了，等见了仲窛，我要怎么向他交代我要怎么赔他一个乖巧可爱的豆子不过他当初走得那么干脆，或许就是不要豆子了。”
“阿娇。”
听出沐娇情绪的不对，严恪出言打断。
沐娇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便怔怔望着严恪。
严恪模样更为难了，他看了沐娇一会，好半天才费力将词准备好，“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带你来枯叶郡。如果你不过来，便不会被疫病困扰，更不会牵连到豆子，说到底是我的错。”
沐娇连连点头，这事当然怪不到严恪身上。她那时和沐凌渊分家，为了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将造纸工坊和房子田地一并都给他了，本就没有其他去处，是严恪好心好意邀请她去枯叶郡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