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谧,随即便被长极的狂笑打破,他乐不可支的指着我,好整以暇道:“你的同伴在呼唤你呢。你不赶紧回复一下”
我尴尬的抽抽鼻子,不知如何掩饰我的窘迫。
长极收敛夸张大笑,我沉下脸来举目四望。
他忽而开口问我:“你是不是很想家。”
我腹诽,废话,当然想!可语气还是尽量温柔:“嗯,挺想的。只叹我回不去,我若是能回家,不知多么开心。”
北邱万里远,长城隔断山,我以为站得高便能看得远,所以我总爱往高楼上爬,但我依然看不到家,无论站得多高都看不到。南瞻没有高到能观尽九州的城楼,九州没有高到能看往北邱的瞭望台。
除非我能到天上去,站在云层上,说不定真能看到。
我抬头望着天空,呆呆问了一句:“长极,你说天到底有多高”
他学着我的样子,也抬头看着天空,良久落寞回神,黯然道:“很高很高,高到没法测量。”
我咂嘴,忍不住嘲笑:“废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啪”的一下,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弹在我脑门上,我吃痛,倒抽了口凉气:“我哪里说错了,你本来说的就是废话嘛。”
他状若不悦:“那你倒是说说看,天有多高。”
“长极有多高,天就有多高。”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一瞬怔仲,再不说话。
我讪讪关了话匣子,恁地灌了一口青梅酿,长长吐了一口气。
两两无言,唯有一轮清月。
我此时窘迫得紧,暗想自己又说错了话惹得他不高兴,他却倏而心情大好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站起来居高临下,朗声对我道:“我记得上次在藏书阁,你也说过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我智慧无双,德貌具备,所以在你眼中,我便如天一般神圣。”
我攒了一口老血在喉,咬牙切齿道:“我才没有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