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一汤端上桌。
两个孩子摆好餐具。
温予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送一部有名的港剧。熟悉的乡音和屏幕里熟悉的街头,令温予的心平定了些许。
唐丫丫从厨房里出来,笑盈盈地招呼温予:“姐姐,过来吃饭。”
温予闻声朝唐丫丫看一眼,而后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唐丫丫身后的林倬脸上。
林倬顿了一下,对她说:“过来一起吃吧。”
温予一动不动,一瞬不眨地凝视着林倬。
林倬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他没有多说,也没有多看,把最后一道菜放上餐桌。
林思家两姐弟来到。童谣感冒了,林远陪着她,早早地睡了。林倬叫他们别做饭,下来一起吃。
看到温予,林止先是一愣,而后礼貌地颌首道:“伯娘好。”
林止这一声叫唤,令所有人都微微一顿。
温予听了,不觉嘴角微扬,正欲回应林止,林思家更正似的朝温予叫一声:“温阿姨好。”
温予脸上瞬时一僵,转而挤出笑脸回应他们:“思家,林止,你们好,好久不见。”
这个前伯娘在林思家心里就是抛弃她弟弟和伯父的女人,比她母亲可恶一百倍。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伸手拉住一脸茫然的林止,到餐桌上坐下。
“姐姐,你为什么那样叫伯娘”林止凑到林思家耳边悄声低语。
林思家以无奈的眼神看着弟弟,不知他是眼拙还是脑子不够灵活,于是压抑声音回答他:“回家再跟你解释。”
唐丫丫给他们姐弟俩盛饭,姐弟俩说了声“谢谢唐老师。”
这时,童遇安也来了。她一眼便看到温予,脸上难掩惊喜的神色,她小跑上前,笑着如是说:“阿姨,你回家啦。”
老天啊,终于回来了。只有她知道林泽有多想念母亲。
童遇安看一眼林泽,却发现一桌子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
她茫然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没脏吧,她可是照了半个小时的镜子才来的。
童遇安又把眼光落在温予脸上,乍眼一看,又是一惊。温予看着她,不知怎的,眼睛发红,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一半难过一半开心的样子。
温予打量着童遇安,微笑道:“安儿,你长大了,真漂亮。”
童遇安抿唇笑,脸颊有些发烧。
唐丫丫只顾看着温予,一时没有留意正在盛汤的手偏了,排骨汤流到手上,她下意识松手的瞬间,手迅速往里翻了一下。
排骨汤没有洒到林泽身上,结果一滴不剩全泼到了她自己身上。
刚出锅的排骨汤是滚烫的,唐丫丫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汤水相当于直接洒在大片细嫩的皮肤上,她马上烫得泪眼汪汪。
林倬见唐丫丫湿了的衬衣明显现出了黑色的内衣,他握着唐丫丫的肩膀把她转了个个儿,背对孩子们。
紧接着,林倬吩咐孩子们:“家家,带唐老师到洗手间冲凉水,阿泽找烫伤膏。”
“是。”
“好。”
两个孩子照做。
林倬到了厨房,凿冰装进塑料袋,又到屋外收了件衣服,包裹住冰枕,叫童遇安拿进去给唐老师敷上烫伤的地方。
做完这些,他叫几个男孩先吃饭,回头一看,温予不在。
林泽安抚父亲:“她没走,上楼了。”
林倬僵了一下,转过头对两个儿子说:“不管怎样,她是你们妈妈。你们都要尊敬她,孝顺她。”温予给他生林泽的时候,宫缩痛了十二小时。不管发生什么,这点情谊都不能抹杀。
林泽和祁树只听无言。
洗手间里隐约传出唐丫丫的啜泣声。
过了一些时候,温予下楼了。她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她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洗手间。
之后,林倬把唐丫丫送回家。
到了公寓楼下,唐丫丫没有马上下车。
“她很漂亮。可是我比她更好。”唐丫丫平静道。
林倬不回应。
沉默片刻,唐丫丫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楼把衣服换下,你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