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一颗颗透明结晶的东西在抢夺中洒落一地。
林止眼色骤变,两手掐着童遇安的肩头,猛地将她推到吧台前面。她的后背猛烈一撞,痛楚传来。
两人面对面,林止盯着童遇安的眼睛,那眼神彷佛在诉说自己无法饶恕的罪状。
是的,他真的这样说了。
“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爱。当初我们明明可以离开你,可是,你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你说害怕,你求我们,我们都走不了了。后来,所有的不幸都因为你发生了。你知道吗我恨你!很多年了!你跟祁树开始,何尝不是将他一步步摧毁。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你这样的人存在着就会给人带来伤害……你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若无其事!”
有一阵子的时间,童遇安屏蔽了一切信息。她浑身僵硬,彷佛只剩下呼吸的气力。
她看着林止。他知道,她凝视的只是一片虚空。
林止放开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童遇安回过神来,摇晃跌撞地过去推搡林止的肩头。后者狠狠将她倒推一把,她的额头就这样撞上了卡座的桌脚。
“安儿!”
祁树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无一丝迟疑,一脚便将刚一起身的林止狠狠地踹倒在地。
祁树扶起童遇安,看到她红肿了的额头。他那黑亮的眼睛瞬时蓄满恨意。他瞟向倒在地上的林止,眼光也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他举步过去,童遇安立即拽住他的手臂。
祁树回头,童遇安对他说:“祁树,带我去你家。”
他摸摸她的脸,说:“好。你等会儿。”
童遇安面无血色,说:“不,现在就走。”
祁树没有回话,他转头,定睛凝视地面一隅,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童遇安使劲儿地拉着祁树往外走。
祁树说:“童遇安,你也纵容我一次吧。”
童遇安被锁在休息室里。
祁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从外面锁了休息室的门,但他忘记了,房间里有后门。
童遇安推开落地窗跑了出来,绕过庭院,回到咖啡馆门前。
祁树的车已经扬长而去。
一个小时前,她将祁树送回家后,便开车回到咖啡馆,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她无从得知,她分明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半丝异色。
寒风低空吹拂大地,童遇安感觉背脊骨阵阵冰凉。她朝马路那头奔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南区派出所,快点。”
童遇安的身体因为寒冷而轻轻颤抖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抓紧裙角。
“祁树,你敢送他进去,我绝不原谅你,绝不.....”童遇在心中说道。
“你送我进去了,哪怕我只关一天,也足以让你追悔莫及。”林止坐在车厢后座,淡淡说道。
祁树内心的激愤并未溢于言表,脸色平静得诡异。
半响,林止又说了一句:“得到了,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珍惜”
祁树冷笑一声,淡淡道:“怎么,你这是害怕再进去一次”
林止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说:“我害怕的时候就是你失去的开始。”
祁树打转方向盘,车子驶进了市里的文化广场。
雪花一片一片从夜空中洒下,四周苍茫皑然。
积雪覆盖的广场上,两个男人疯了似的地厮打在一起。一个愤恨至极,一个浑浑噩噩,两者的拳头狠狠地冲击在对方身上。
“怎么不送我进去你不敢。对你来说,再也没有比童遇安恨你更可怕的事情了。遇见她,你也是可怜人……”
林止的声音不大,带着哂笑,令祁树的耳膜阵阵刺痛。
愤怒、妒恨、压抑三种情绪交集令祁树的眼睛充起了恐怖的血色。
祁树一拳挥在林止的脸上,借着惯性压在他身上,对他痛殴一番。
林止终于想到反击时,祁树站起身来,一脚接着一脚地猛踹他的身体。
在他们不留意的远处,有个女人向他们飞奔而来。摔倒,站起来,双腿发软,步子踉跄,但她仍是不停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