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祁树准时来到公寓楼下接人。
童遇安今天化了个淡妆,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穿了一条束腰的白色针织裙,一双高跟袜子靴。很简单的穿着,看着却十分优雅。不过,优雅这词只属于十分钟之前,电梯门徐徐打开,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
空旷的天台,粗野寂寥。
宽广无垠的深蓝色夜空,冷凝性感。
城市的万家灯火,温暖明媚。
角落里狂热亲吻的那两个人,火热火燎。
祁树来得有点早,他是想利用间隙带童遇安回家。但她不由分说地缠着他到了这里。她说,这里视野开阔,风很猛,人会很放松。
确实如此,祁树从未遭受如此之大的冲击。世界尽在眼底,犹如一场最凶猛的山火。怀里纠缠着他的躯体,活生生的触感好像世间万物的力量凝结点。他站立于此,这种高昂的情绪催促着他不停地前进,他全凭本能去俘虏一切。
童遇安的语声在他耳边支离破碎、凄凄惶惶。
风依旧猛烈地吹拂着,她的头发随风飘扬。她抬头问他:“你是不是画过我”
祁树没有说话,他抱着她是那么地紧。他盯着她那双饥火烧肠的眼睛,慢慢地笑了。
“你这人一直都挺别扭的……”
她话音刚落,祁树猛地向前一推。
童遇安当即咬着他的肩头低吟了一声。紧接着,她脚步一旋,反将他抵在墙上。
“你都不说喜欢我……”
风越吹越猛,眼前的这具躯体,纤弱妖娆,摇摇欲坠。祁树目光一沉,两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架起,同时转身背对着风势。
祁树埋首在她脖间,嘶哑着说:“你说了吗凭什么要求我”
童遇安吻着他的耳廓,媚语如丝:“这不挺登对的吗”
两人笑着,沉默了。
他若早一点不顾一切抱紧她,他若早一点告诉她那是喜欢。
或许,他与她的那些年也就大不相同。或许,所有人都得已从不甚完美的现状中安好。
他们想。
顷刻,一场风暴迎来了最高点,俄而,自然而言地坠落。
童遇安放开了他,转身,一步步地向前走。
她未着寸缕,任风触抚。
祁树穿好衣服,走近她,用自己宽大的外套将她包裹,从身后搂着她,不让她再走。
“往哪逃”祁树用脸蹭着她的脖子。
童遇安凝视着一片虚空,轻声呢喃:“没人看得见我们。”
祁树抬眼望了望四周,感到疼痛似的亢奋,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说:“下雪了。”
婚礼在市郊的星越酒店举行,两人走进华光溢彩的宴会大厅时,几乎座无虚席。
今天的新郎是祁树最好的朋友——梁屿。两人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最后一起了考了军校,现在又分配在同一消防支队。
祁树说:“安儿,那些都是我很多年的朋友。”言外之意就是要她放松。
童遇安神情淡然,抬眸冲他淡淡一笑,说:“我知道,过去吧,我看见有人朝你招手了。”
祁树低低地回答一声:“嗯。”
他牵着童遇安的手,每一步都是如此笃定,从容。这就是她认识的祁树,何时何地,任何目光,他都是如此沉静。她的视线不禁落在他的手上,眉眼愈益沉默了。
他们走近新郎同学的那一桌,不知是不是事先约好的,那一桌的几个男人及其女伴都起身向童遇安颌首,齐声道:“嫂子好。”
童遇安眼中掠过一丝窘迫,回以他们一个颌首:“你们好。”
一番介绍后,大家坐下了。
他的朋友都是一些爽朗并且很有眼见力的人,看出童遇安是那种寡言的人,便不好意思拿他们开玩笑。倒是跟童遇安有过几次照面的王警官,开起了童遇安的玩笑。
“嫂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要了我们阿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身边有女人。”说完,王警官朝童遇安举杯,一饮而尽。
童遇安端起酒杯,轻轻地颌首示意,喝了一口。
“嫂子,你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