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时选了尚书人选,那便是正中了沈府尹下怀。六部现在且不说暂无闲人,就算是有经他一提也无人敢推举除他内定好人选外的旁人。不过区区一个府尹,真当自己是相国一手遮天了不成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易云靖不屑嗤笑。只是刑部尚书一职若始终空缺倒也不是办法
易云靖边想边走,刘公公也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跟在后面,忽然脚下的乌靴踩到了雪地上的触感让易云靖微微一愣,低头细看竟是在宫道上走了甚远了,靴边已是沾满了雪沫,王驾宫女们此刻都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他看着心烦,让他们都退下了。
整座皇宫内,只有一处的雪无人清扫,一是大半的宫人们不敢过去,二是那小主子喜欢雪不让动。
“这雪怎哦。”易云靖方要责问刘公公时此处为何无人打扫,一抬眼见了周遭有些熟悉的景致才想起来,这是在去长思堂的路上,当然没人敢动了。
嘴上不承认,身体的记忆还是连着的,总是不自觉地想要过去。
“陛下,小公子这会儿应该起了,您看要不要———”刘公公何等心明眼亮之人,见陛下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去看看又扯不下脸,忙推了一把道:“当是还赶得上午膳才是。”
易云靖在原地向着长思堂的方向远眺了一阵,随即闭上眼,转身往身后走了几步,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跟在后面的王驾。
“不必了。”易云靖靠在王驾上闭目同刘公公道:“朕也许久没去看看沈贵妃了。”
“哎!”刘公公有些诧异,但还是尽责地跟在了身前,高声道。
“摆驾雀屏宫———”
雀屏宫内安静的不似往常,沈易安摒退了所有宫人,正在芳姑姑的服饰下小口地进着碗薏米粥,脸色依旧白的像纸一般没有血色,一碗粥只进了半碗不到便捂着心口不适地推开了。
“娘娘您要不还是再吃些别的吧。”芳姑姑放下碗心疼地急道:“您最近用膳越来越少了,又不肯请御医,这样下去怎么好”
“不必了,本宫吃不下”沈易安理顺着心口将喉间的恶心感压下去,“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知晓,怕是旧疾犯了,多少年的老毛病请御医也没法子的———”
“可您这怎么得了啊!”芳姑姑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在这样”
“娘娘!娘娘!”
说话间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却面露喜色,急声道:“娘娘!陛下来了!您快接驾吧!”
沈易安闻言瞪大了眼睛一下站了起来,又因着起身过猛眼前一阵漆黑晕眩,芳姑姑连连后退了两步扶着她,急急的叫她道:“娘娘!”
“本、本宫无事。”沈易安推开芳姑姑径自站了起来,双手有些慌乱地理了理鬓发,又胡乱摸了摸脸,不安道:“来不及收拾了,本宫今日的妆发可还好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没有,娘娘今日光彩照人呢!”芳姑姑安慰她道:“陛下定是说不出来不好的!娘娘快放心接驾吧!”
“哎、哎!”
易云靖许久不踏足这雀屏宫,冷不防一来沈易安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皇上驾到———”
宫殿门外刘公公高扬的声音此时传了进来,随即门帘被撩开,一身漆黑大氅的易云靖缓步走了进来,沈易安按捺住疯狂躁动的心,上前单膝跪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