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者,所思所想确实不是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的。
黎音只稍对他的话疑惑了一下,便想明白了个中或许有他不晓得的缘由。
想多了也心烦,左右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黎音索性不想了,翻个身面对着易云靖那张俊美到不输于天神的脸。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美好的事物是种极大的安慰,毕竟万物都是喜欢光鲜的皮囊的。
易云靖对这方面倒是没什么自觉,只是任他看着,突然又想起来了本要这次来要同他说的事情,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你这副病怏怏的模样,稍有风吹草动就躺了,马上便入春了,朕还怎么带你南巡啊!”易云靖叹了声,悠悠道。
“南巡”黎音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之前好像易云靖是提过这么回事,只不过被他忘到脑后去了。他在宫中憋闷了许久,想出去都得偷偷地,一听能正大光明地出去玩,黎音眼睛都闪出了亮光,猛的扒住易云靖的胳膊,连声道:“没事没事我没事!等到你要出去的时候一定得带我!”
猴急的样就跟谁要抢他食吃似的。
“那也要你好的差不多才行啊!”易云靖见他这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你都不晓得,朕听御医说你这次伤及了心血须得养好一阵,朕心里什么滋味!”
“其实我就是我自己倒霉”黎音把头埋到被窝里,自己偷偷念叨了几句,也是无可奈何:“我也不想啊”
“你说什么”易云靖把黎音的脑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又把他整个身子捂得严严实实地,命令道:“朕会和绿婉仔细交代清楚,你在伤好之前,不准自己随意下床走动。”
“啊那不捂出褥疮来了!”黎音大惊失色忙对易云靖讨好卖乖道:“别呀!我这真没事!这么长时间你看——”
“想出去就乖乖听话!”易云靖决然地一句话断了黎音的后路,他懊恼地在被子里翻来滚去的打了好几个滚,还踢腾了几下腿,易云靖任他折腾,末了看他累了就默默地将被子盖回去,不大的锦被被他们俩一会功夫折腾得满是褶皱。
“啊———”黎音哀嚎着恨不得把脸都包起来,“苍天啊———”
“苍天也救不了你!”易云靖淡笑了一下,起身出去了。
绿婉和刘公公就等在门外,见易云靖出去了忙将黑金大氅给他披上,易云靖点了点头,转头对绿婉道:“仔细看着些你们公子,别再让他乱跑乱下床了。”
“哎!”绿婉应了一声,随即愣了下,小心翼翼道:“那您那边”
“朕回来看他的,叫他不必去找朕了。”易云靖轻声道。
易云靖缓步走了,绿婉还在原地径自有些出神,末了猛然反应过来,忙端着药和粥跑进了屋里。
回御书房的路上,易云靖与刘公公踏着雪慢慢走着。刘公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云靖的脸色,他在陛下身边多年,能感觉到易云靖此刻并不是那么高兴,相反,还有些凝重。
“陛下还在担心小公子么”刘公公小心地问道:“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太过挂心,张御医也说他这病只消安心静养并无大碍的”
“你说,”易云靖却并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挑起了另一个问题:“朕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