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相信无法可信。
自古相信帝王情深之人,无一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但在那一刻,黎音清楚地听见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他伏在易云靖身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只能看见易云靖暗色的衣纹,能清楚地闻见他衣物上由于寝殿中常年点着沉榆香而沾染的香气。
黎音僵在了那一动不敢动,由着易云靖抱着他躺在地上。
“抱歉,吓到你了”最终易云靖松开了环抱他的手缓缓起身,带扶着黎音也站了起来。
两人相对着,易云靖理了理压乱的衣摆,见黎音不语,略犹豫了一下便上前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不必多想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朕的,总有一天朕会知道。”易云靖为黎音理了理鬓上纷飞的碎发,对着那一头如云缎般的黑发爱不释手地多顺了几下,“旁的你也不必在意什么。”
黎音站起身后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隐在袖间的手却在不断颤抖。
方才那阵全然陌生的悸动是他从前未曾有点过的,是并不属于他的,凡卿予他的感情。
易云靖并未看到他的反常,只道他是不喜欢这般同人接触,复背过手长出了口气,脸上多添了几分无奈。
“朕这次来只是想同你说,朕入春后要南下一趟,”易云靖道,“朕想的是带上你一同,不知你愿不愿意”
“我”黎音刚要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三圈咽了回去,不知怎的他这次不想拒绝。他略略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这几日雪停了些,长思堂漏风的破门也被陛下唤了人修整好了,听说陛下还因着这破门入住之前未曾修缮好打了内务府的总管几十板子。那雪人没扛过融雪的第二天,终是化成了一坨雪块被绿婉清理了,绿婉把那红披风拿了回来,差人清洗了后又放回了柜中。
几只白梅花依旧孤零零地在墙角盛放着,任是谁来也不肯多赏半分颜色。
这是花中顶辈的高洁者,可若是换了人神,也能如此么
“公子啊,陛下已经走了几天了。”绿婉笑着对着坐在窗边发呆的黎音道,“若是公子想念陛下想的紧,大可直接去太和宫便是,无人胆敢阻拦公子的!”
黎音不语,倚着窗只顾着把玩着手中的盘龙玉,无限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头一热答应了。
皇帝南巡不带宠爱多年的后宫之主沈贵妃,偏偏带了个风言风语传遍宫闱的闲杂之人,外面都传疯了。
自己脑子不清醒,易云靖也疯了么!
“公子公子”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黎音差点吓得跳起来,他一转头,绿婉不知何时已经换到了他旁边,手里端着的药碗都快要凉透了。
“绿婉啊!”黎音摸着胸口惊魂未定地顺顺气,“又该喝药了”
“您想的太入神了,奴婢本不想打扰您的。”绿婉将药端给他,“只是这药再不喝就怕寒了五脏了。”
“唔。”
黎音抽着脸将翠绿的药碗接过来,另一手捏着鼻子一下灌了进去,仍是被苦的舌尖发麻。
“这药到底是放了多少苦物,真是一次比一次还苦!“黎音强忍着把药吐到地毯上的冲动,吐着舌头抱怨道。
”这奴婢可不知晓。现在陛下宝贝您宝贝的紧,御医们定是都拿顶好的药来与您的。“绿婉抿唇轻笑,眼睛转了好几圈,随即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中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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