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今日诸位能站在这里,想必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看出了众人的紧张皇帝轻轻笑了,“朕今天不问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只是想同你们闲聊几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连清羽也面上露了几分疑惑不解,随即被他掩饰过去。
他伴随他将尽十年,知他从不做无意义之事。
“你可知,”皇帝率先问那打头的状元郎,“朕为何要科考选人入仕”
那状元郎显然没想到会问这么一茬,陛下直视着他等他的答案,他略一慌乱下随即又勉强想了想,道:“陛下求贤若渴,乃明君之举,为我泠国之幸。”
标准的官话,年岁不大,阿谀奉承的本事却学了个十足十。
皇帝眉头略动,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又走到了榜眼面前,轻声又问:“你呢”
“回陛下,”那榜眼见前一个回答陛下并不满意,思索了一番灵机一动道:“此为从古至今选明纳贤最有效之举,目的为集思广益兴国利民,百策之中为上策。”
换汤不换药,这个更甚,明里恭维暗里昭示自己的不同凡响。
皇帝抿去了浮上眉梢的不悦,扫视了一圈等待询问的众人,目光堪戡一定,径直走向面露忐忑的探花郎。
许星河原本想了千万种应对法子面对陛下即将到来的问题,哪知他刚挺直了腰板准备迎战时,陛下的步伐却直接略过了他,走向了站在最角落里低头不吭声的,那个方刚被他嘲笑乡巴佬的穷书生楚秋然。
他霎时间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时已是牙关紧咬气得攥拳将掌心掐出了指痕。
清羽也是心头紧跳,不过转念又想他此前已经告诫过这人,加上现下那人正在大牢里估计,看那伤势估计也扛不了多久了,隧放下心来,又瞥见许星河脸色铁青,暗叹这孩子怕是不能指望有大出息了。
“朕记得,你名唤楚秋然”雷霆般的声音在身前响起,楚秋然猛然抬头,眼前赫然是陛下清晰的面庞。
“是是!”他忙不迭地站直,感觉到浑身的气血此刻都冲向了心脏,自己的指尖都有些发凉了。
“历来殿试只取前十名,朕此次特点了你一同,就是看到了你的卷子,同旁人有一点不同。”皇帝淡淡地陈述着,顿时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楚秋然身上。他何曾这般瞩目过,一时间手都不知如何摆放才好。
他都能看见许星河恶狠狠瞪过来的目光化成的利刃恨不能将他割得体无完肤。
“你在卷中写道,为上者,非凡事亲为才可称明,而需雷霆之势辅以方正,见贤思齐独修己身而后立,方为正。”皇帝却并未理会那些或好或坏的视线,只是那样淡然地看向想低头又不敢的楚秋然,目光中又带了不易察觉的期许,“告诉朕,你想的是什么”
“这”楚秋然想起来当时自己随笔写下的一句,有些涩然道:“小生当时只是想起恩师所教《中庸》时的话语,这是恩师的意思。”
“嗯。”听得这话,皇帝眼中飞快略过了一丝失望,“那你觉得,朕为何要科考选人呢”
“”楚秋然想起黎音那时拍着他的头教他的,“小生读书尚浅,不明陛下何意。”
“哦”皇帝似乎被他一下逗乐了,方才紧绷的脸上漫出了一点笑意,“你倒是老实。”
楚秋然这纯属歪打正着,傻乎乎地反倒入了君王的眼,那状元和榜眼二人见状纷纷懊悔自己的自作聪明,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