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门的招生办没打算在红丰镇逗留多久,长老和钱渊带着孩子们便准备走了。
临近陈小虎要远行,孟苒一时之间有些唏嘘。
她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之前从陈家村离开,到了红丰镇生活,已经有了一回离别之苦。
但是看到陈小虎真正要离开刚子夫妇,跟随青石门的长老去深山老林里生活,就越发感慨难怪世人都说离别苦。
在陈小虎走的那一天,刚子老婆哭成了一个泪人。比孟苒和他们分别那天哭得更甚,这也是理所应当的,陈小虎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孩子。
刚子是个疼老婆的人,但这日却骂了自个儿婆娘:“哭什么哭,儿子是去修道成仙的,你这么哭,他能安心吗”
七岁的陈小虎人小鬼大,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小虎的确比别人来的聪慧些。他趴在自己母亲的怀抱里,眼泪水不停往下掉。
刚子老婆听到刚子的话,强忍住泪水,擦了擦眼睛,让儿子从自己怀里起来。“你爹说得对,你这是去修道成仙的,以后要跟着师傅好好学,娘不求你衣锦还乡。若你以后修道有成,长命百岁、长生不老,等你有一日经过爹娘坟前,记得上一炷香。”
她本来都不哭了,越说越伤心,不由又哭了起来。
刚子听到这里,也只叹了口气。
陈小虎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爹娘,以后一年都看不了几次了。
孟苒却隐隐预约有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被宗门选为修真者,和从前那个世界远离父母去求学,是不同的。从此以后,陈小虎和刚子夫妇就是两条道路。
钱渊说过,修真者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他师伯、青石门的长老已经两百八十多岁了,修真者的寿命都很长,比普通人长的多了。
修炼的日子里不知长短,一觉醒来,曾经的亲朋好友,恐怕早就不在了。
陈小虎和刚子夫妇这次分别,恐怕不是生离,而是死别。然而只有七岁的陈小虎并不知道这些。
孟苒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她静静待在一旁,当这出剧目中的配角。
但是她没想到,钱渊来她面前,表演了一出撕心裂肺的别离。
钱渊哭嚎着:“我不想回去啊!白前辈,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我会回来跟你学剑法的!等我回来你一定要教我啊!”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整个人空哭流涕,鼻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鼻涕。
孟苒下意识的嫌弃,想要离远一点,但是她一走,白止溪就跟在她身后移动。
钱渊看到白止溪动了,他的哭嚎先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跑到白止溪面前再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孟苒踹了钱渊一脚:“哭什么哭,丢不丢人啊”
“不丢人,只要白前辈教我剑法,怎么都不丢人!”
他哭泣的模样太过夸张,离他们不远的陈小虎一家三口都转过头来看他们,连离别的伤心都在一时间忘掉了。
经过钱渊这一出后,离别的伤感不经意间,似乎变轻了很多。
在红丰镇门口高高的石牌下,孟苒挥手和陈小虎还有钱渊一行人作别。刚子老婆低沉压抑的哭声从旁边传来,孟苒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
她缓步走了过去,步子轻快如同没有任何离别之苦:“别哭了,他会回来的。”
刚子老婆露出红肿的如同核桃般的眼睛看着她,她温柔的目光下,刚子老婆的哭泣声渐渐停息,而后点了点头。
刚子夫妻两乡下还有不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