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李二人一下慌了神,要将八仙桌抬过去抵门。
可那八仙桌实是有五六百斤重,两人憋住劲,使出浑身力气,抬是抬离了地,脚下却无法移动半步,脸涨得跟紫茄子一般。
周妈见状,边走边招呼二人:“快去帮忙啊。”
肖飞宇抢上一步,挡在她前面,伸出右手往八仙桌下面一抄,嘴里嘿的一声,运足力气,托着它走了几步,抵在门上。
几个人禁不住一起朝他张大了嘴巴,继而纷纷鼓掌。
周妈顿了顿,又领着两人一起贴着门缝朝外使劲喊:“乡亲们,老少爷们,肖飞宇没有杀人、肖飞宇没有杀人。大伙儿有话好好讲,别撞门、别撞门……”
可院子里人声鼎沸,加上枯树撞得大门咚咚直响,他们的嗓音即便再大,也根本传不出去。
三个人累得直喘粗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安倍由美显得极为烦躁,“飞宇哥,你本事大,开门出去,施展神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姑娘。”周妈吓了一跳,“你让三少爷出去干啥子”
“不行不行。”孙德旺李友明一起叫道,“绝对不行。”
“子矜。”肖飞宇脸色一沉,“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接着说:“我又不是神兵天将,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跟着道:“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若是那样的话,我就是浑身上下生出一百张嘴,也无法讲得眀白,就是跳进了黄河,也难以洗清自己的罪孽,绝对不行。”
孙德旺李友明听了他讲的第三句话,都扭过头朝他瞧了一瞧,哼了一声。
那意思,肖飞宇一清二楚:你有这个本事吗
不由得转过头,兀自苦苦一笑。
“大门快要被他们撞破了。”安倍由美真是有些心虚害怕了,哭道“咱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肖飞宇心里极为难过,哽咽着说:“子矜,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接着故作轻松地说:“别怕,会有办法的。”
其实,除了动武伤人,他此刻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天由命任其自然。
安倍由美可不想就这样白白把自己性命搭进去,想了一想,又来了主意,扭头朝孙德旺说:“孙大哥,请你到那边窗口,对着天空开上几枪,吓唬吓唬外面那些个不分青红皂白愚蠢透顶的人,叫他们清醒清醒,全都安静下来,让飞宇哥好与他们对话解释。”
周妈脱口道:“这个主意不错。”
肖飞宇却觉着她这法子甚为不妥。
还没等他开口相阻,又听周妈不悦地说:“姑娘,我们湖城老百姓从来都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更不愚蠢透顶,大伙儿变成这个样子,那是有前因的。”
安倍由美见她脸上又变了颜色,心情大坏,真想给她来一枚无影针,叫她尝尝自己厉害。
又想,
以后的事,说不准还要靠她大力相助,遂赶紧陪礼道歉:“奶娘,刚才我一急之下失言了,您别生气。”
“算了算了。”周妈笑笑,“我态度也不好,这事不提了。”
“不行不行。”李友明连连摆手连连摇头,“绝对不行。”
“又不来真的。”安倍由美气呼呼地说,“咋就不行呐”
“对呀对呀。”周妈跟着附和,“又不来真的,咋就不行了哩”
“周妈,刘姑娘。”孙德旺耐心地解释道,“我们新四军是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队伍,枪口永远只能对着正在霸占我们领土的日本鬼子和一切破坏抗战的反动派,外面那些人都是供我们吃、供我们喝、供我们穿、供我们住的至爱乡亲、普通百姓,我们怎么能拿枪恐吓他们”
李友明接着道:“如果我俩真这样做,是要犯大错的。”
“有道理有道理。”肖飞宇跟着说,“这样做,只会进一步激怒他们,会更加适得其反的。”
安倍由美撇着嘴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三个人不吭声了。
安倍由美又道:“飞宇哥,难道你有其它的好办法吗”
肖飞宇点了点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