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风尘仆仆,脚上不知沾了多少灰,楚俏实在不好意思,想缩回脚,却被他摁住,“你脚上起了血泡,敷一下会舒服一些。”
楚俏气不过他,索性两脚踩进盆里,抽气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陈继饶见她疼得小儿脸都扭曲了,还是不忍心责骂她,只一味叹着气说道,“俏俏,你就是太倔了。”
楚俏潸然落泪,却是倔强地抿着唇,“碰水只疼一下,你看现在就好了。”
陈继饶无奈,待她洗干净了,不由分说捞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神色严谨,“得把水泡挑破了,敷上药粉才好得快。”
脚上好几处磨破皮了,楚俏浑身不自在,努力缩回脚,“哪有那么娇贵,等会儿多走几步,血泡里的新肉磨厚了就不疼了。”
“别乱动!”陈继饶却是不依,隔开她的手,粗粝的拇指捏着一根绣花针,倒也不觉违和感。
水泡被挑破,嫩肉接触空气的刹那,真是锥心的疼,楚俏强忍着,脚上却是条件反射地频频收缩,甚至眼圈也红了。
陈继饶只觉满心愧疚,当初若是没那样逼她,她也不至于来回奔走。
敷上药,沁凉之意渐渐盖过痛觉,偏在此时,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真的很丢脸!
她闭着眼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男人耳力敏锐,自然是听到了,他本还想亲自做饭,不过她得饿得更久,“我把热水提进洗澡间了,你先去洗洗,衣服放进去了,是我的衬衣。今天暂时不做饭,委屈你一
顿,我去食堂打饭。”
楚俏默默点头,等他快到门口,忽然想起她该住哪儿,叫住他,“我还是想睡西屋……我身上的药味重,怕熏着你。”
他知她心里还是怕的,没有反驳,“就依你。”
男人惦记着她肚子饿,路上不敢耽误,打了饭菜就往回走,路上遇上了许良。只见他背着手,一脸怪笑地瞅着他,“听说弟妹来了,还瘦下来了我媳妇可说了,别说放眼整个景山部队,怕是整个景城也找不出她那样的容貌来,她看人一向很准,你
可得人家好点,别是气得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部队也就这么点大,消息传的自然也快。
陈继饶眼色一凝,先下手为强,“她赶了一天的路累惨了,您别跟来打搅她。”许良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往他心口捶了一下,“行了,谁要去妨碍你们过二人世界我是来通知你一声,关于文职招人的事儿,我可是帮弟妹争取了啊,现在只要
求初中文凭,我看以后谁还敢对弟妹还有意见!”
陈继饶也是后来才知梁羽带头反对的事,不用想也知是许队从中斡旋,事关楚俏,这份人情他领了,“谢谢许队。”
到了三楼,他手上端着饭菜进屋,却是不见楚俏,他心里不由一紧,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她在西屋睡着了。他暗暗地松口气,坐在一旁,看着她穿着宽大的军绿色衬衣,一双嫩白的小腿怎么也遮不住,心口处也露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只用被单盖住了肚子和腿,头发还是湿漉漉
的。
她呼吸轻柔,许是刚出浴,那极美的面颊上还浮着一层绯红的颜色,微微扬起的唇角极柔极柔的,真真是清扬婉兮。男人忽而想起许队的话,莫名有了危机感,他摇头失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上次孙攀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