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似乎中午饭后有小憩一会儿的习惯。她记得主卧里头的窗子大,午间太阳又烈,很刺眼。
楚俏想着,这块碎花布可以拿来做窗帘,如果剩下的碎布足够,还可以缝起来在西屋也挂一面帘子。
主卧没锁,她探着脑袋进去,屋里充满着阳刚之气,竟叫她一时恍惚。
楚俏慌忙甩甩头,拉过椅子,拿布尺量好尺寸,不敢停留。
把布裁好,她记得朱丽就有一台租人的缝纫机。
她正好跟供销社的老裁缝学过,于是,她抱着裁好的棉布下楼,经过一楼,透过纱窗,见刘友兰正抱着孩子喂奶,一脸的失魂落魄。
刘友兰听到动静,扭过头,见是楚俏,一句话也没说,当着她的面就把门给关上了。
看来是真记恨上了。
楚俏也不想跟她打交道,心里虽堵得慌,但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向朱丽说明来意,她答应得很爽快,道,“正好缝纫机空着,弟妹要用只管来。”
“那就多谢嫂子了,”她笑问,“那租金就照旧,一次一块”
没想到她都问清楚了,朱丽笑道,“不用不用,不过一块布,又是做成窗帘的,用得了多少针线不瞒你说,这楼里谁来不是攒着一年半载的旧衣服来,也就弟妹实诚。”要不怎么说朱丽会做人她为人也实在友善,不计较得失,楚俏又怎好欠人情,只道,“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听继饶说了,老早就是这样算钱的,坏了
可不好。”
这个弟妹瞧着和善,但骨子里和谁都拎得清,倒是难得,不过她有意无意地疏离,在这干部楼,怕是不好过。
朱丽也就笑着由她了。
布是她一早就裁好了的,缝起来倒不费劲,楚俏又把剩下的碎步收了边,减少了痕迹,而且每块碎布也对称,倒不显得难看。
她许久没有动手,生疏了不少,不过总体还过得去。
楚俏说话算数,真的掏出一块钱递给朱丽,见她没收,她只好作势生气,“嫂子要是不收,下次我可不敢来了。”
说着往她钱柜里一塞,朱丽拗不过她,也就没推辞,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窗帘,道,“弟妹的手还真巧,要是没受伤,只怕缝得更直吧”
楚俏眼神一暗,收边讲究手要定,不然缝线容易歪。她的手抖得厉害,尽力绷直来还是有偏差。
这只手,到底做什么都会有影响!
朱丽不觉有它,低着头仔细一想,摸着下巴倒,“陈营长以前一个人住时,那屋子干净是没得说的,不过就是有些寡味,弟妹这窗布一挂,倒显得有人气。”
“我还想饭桌上也铺一面,可以没有布了,而且这布是棉的,吸油,怕洗不干净。”楚俏存了心思要把屋子改造一下,就是发愁找不到好料子。和朱丽说,也算她问对了人,“还真是巧了,前天儿才进了一批油纸,颜色比以前的好看多了,我记得还真有一块淡青色的,不过不是碎花,上面描的是青瓷。哦,对了,
这儿还剩下一套碎花沙发垫,弟妹要不要也瞧一瞧”
楚俏求之不得,同一个色系,不同花色,也不会显得单调。
她一口气买了三块桌布和一套沙发垫,回家就铺上,又忙着把窗布挂上。
这一倒腾,也快到中午了。
楚俏又去阳台把豆角翻了个面,回屋正准备煮饭,忽然门就响了。
楚俏去开门,只见门口正站着个是八九岁的大头兵,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