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下面还有两只抽屉,放她的东西正合适。
楚俏蹲下身来,拉开抽屉,却见最里藏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她伸手摸了一下,只觉手上细腻柔滑。她跟在父亲身边,见过不少好东西,却是不知这是什么料子做的。
他哪里来的钱来买这么好的东西
楚俏想了想,到底是他的东西,她不好随意乱翻,还是把衣衫挂在横杠了,关了衣柜。
她正胡思乱想,门“吱呀……”一声响了,陈继饶拿着汗巾,臂弯上还搭着他的军绿衬衫,见她痴痴呆呆立在那儿,眼眶还有些泛红,他干咳了一声,道,“伤口还疼不疼”
楚俏一下清醒了,飞快地收拾思绪,转过身来,摇头道,“好多了。”
他沉默着点点头,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道,“邻舍来了,还有本家的叔伯长辈,一块去见见吧。”
楚俏知道,按照苜菽镇的习俗,新婚第一日,会有些邻舍亲戚来讨些果条零嘴,沾沾喜气,新人得跟着丈夫认人。
里子不行,但面子她总该照顾到男人的,楚俏听了,点点头,跟着他一块去了厅屋。
三姑六婆,四舅五爷,楚俏红着脸,跟着陈继饶把人叫了一圈下来,茶照例是陈继饶敬的,那些叔伯婶娘也知她伤了手筋,倒没什么人说她一句不是。
只是,到底也是有人对她不满意,嘴上虽不说,可某些莫名憎恨的眼神来的如此明目张胆,她想忽略也不成。
“我说继饶媳妇,这继饶不出几日,想来也该回部队了。新婚燕尔,还真是叫人不舍,你说呢”
楚俏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秋兰的母亲朱秀芳,心里倒觉好笑,闺女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跟着来了,未免也太焦急了吧
她只笑笑,低头不语。
陈继饶还在敬茶,又听朱秀芳捂着嘴道,“哟,继饶,你媳妇是害羞呢。这男人呀,不开荤也就罢了,像你新婚,又回部队过和尚的日子,可不好受。”
大庭广众之下,她说起荤话也没遮没拦。
陈继饶浓眉一蹙,倒也顾着场面,不想下不了台,“我成日训练,倒没什么,只要俏俏高兴就好。”
这男人实在,鲜少说情话,不过待她是没得说的。
朱秀芳那口子怎么说也是镇长,说惯了应付场面的话,不过听他一说,微微一怔。
陈家欠了她闺女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倒是和娇妻过得滋润,这叫什么事
朱秀芳忍着怒气,笑得张扬,“也是,楚俏怎么说也是为救你手筋被挑,随军倒也顺理成章。”
孙英一听随军,心里急了,地里的庄稼还没种,这个懒鬼就想随军,做梦!
她不由冷呛,“随什么军!地里的活不用干了嘴笨就算了,最好也别吃那么多啊!”
楚俏听明白了,这个婆婆分明是逮着机会来数落,她眼里带刺,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自然也是不得人心,干脆就不说话。
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倒显得自个儿有多凶悍似的,孙英怒气更甚,“怎么,我说错了吗要是吃的少,你那一身肥肉平白来的”
陈继饶想起昨晚和今早,她的饭量一碗饭还不到,若说她胖,那也是在娘家那会儿长的肉,跟陈家可没有半点干系,这骂名实在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