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人嚎马嘶的山谷,顿时变得空空荡荡的,甚至不远处黄河的咆哮声,都湮灭在了血腥的风里。
活下来的幽骑军,踩着或同伴的尸体,一路集结,一路逼杀过来,势必要在下一轮冲锋,就将所有的目标撕碎。
多年的平叛战争中,广平王屡次与幽骑军交锋,知道他们的厉害。如果不是这迫人的地形,自己就算带两万人,也早被他们杀到了眼前。
这时,广平王已把人集结在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抽刀,高举,当空划了几道弧形。
这是旗语,用刀划出的旗语。登时,那百来名沙陀武士,突然运动起来,一部分人围绕着广平王,组成了一道环形的护墙,边运动,边从新组装身上的武具。
盾牌被展开,连接在一起,每个人又抽出几柄羊角匕首,利刃朝外,装在了护盾之上。
各人又将短刀入鞘,换用短柄陌刀,驾在盾牌之上,形成更广的一层杀伤范围。
鲜于燕自然不懂如何配合这阵法,看有些沙陀兵依然死死护在广平王身边,自己也一闪身,混了进去。学着众人的样子,把盾牌展开,一起组成了第二道护盾墙。
第二道护盾,由步下、马上两层士兵围合而成,更像一座小型的堡垒,把广平王护在了里面。
只见那些外围的沙陀兵,操纵着布满尖刺利刃的盾牌,不停的旋转疾奔,越来越快。刀锋散射的寒光,渐渐组成了一道坚实的墙。
这些身形彪悍的沙陀人,竟然能跑得这么快!
幽骑军集合成三支小队,在三个不同的方向,冲杀过来。
看着两道由护盾组成的城墙,他们还是不死心的用弓弩狂射了一阵,毫无例外,射出的弩箭被弹落在地,没能伤到一个人。
那些盾牌应该是经过特别的设计,表面装了特殊的材质,无论力道多大的箭射过来,都被泄去了力道,轻轻掉落下来。
又换战术。
只见十名手里甩着铁链的幽骑军士兵站了出来,分散在八方。那些铁链长过三丈,一头是皮制的手环绑在手里,一头是尖利的三股爪。
十个人,十条漆黑的铁链飞爪,齐齐射出。
幽暗的山谷里,火花闪耀,一阵金属相磕的声音过后,那十条铁链竟然统统被盾牌上的利刃挡了回来。
寒光凛凛的刀墙盾壁,风雨不透。
再换战术。
三支幽骑军,转变阵型,首尾相接,连成一个大环,把围在正中。各人解下腰间的竹筒,拧掉蜡封,摆在手中,只待一声令下。就要丢到的阵中。
竹筒里装的是火油。
中间盾墙后,自然有人瞭望狼头幽骑的动作。见他们终于要用火油。赶紧吹响了一道哨子。
中间盾墙后的士兵,二人一组,撑开一把特制的巨伞,挡在了遁甲之外。
一个校尉服制的幽骑军,手一扬。几十只竹筒,一甩,一抛,纷纷向着两道盾墙砸去。
破!破!——两声呐喊,自中传来。
第一道盾墙,因为迅速的转动,竹筒连带火油,纷纷被甩了开去。
第二道盾墙,火油砸在巨伞上,那些伞面附加了一层特制的棉絮,火油全部被吸附在表面。
众人收伞,叫力。喝的一声,那些吸满火油的巨伞,全被抛到了两侧峭壁之上。
杀手锏,被挡下了。狼头幽骑开始耐不住性子,不住的叫骂起来。
幽骑军的三次进攻都被挡下。中间盾墙内,又传哨声。
盾牌上的瞭望孔被打开,一阵阵箭雨,射向幽骑军。
峡谷之内避无可避,加上一众幽骑刚刚抛射过火油竹筒,多半数人还没来得及摆好盾牌。只听得惨叫连连,二十多名幽骑军中间倒地。
眼看着只剩了百余号人,广平王唾手可得。自己这边不但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又损失了二十多人。
为首的幽骑校尉怒不可遏的把狼头帽子一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展开来,吞进了肚里。
他身边两名狼头幽骑,也纷纷效仿,丢了狼头盔,吞下了一包东西。
盾墙后的广平王看在眼里,脸色一阵的煞白,他知道那些幽骑军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