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高引谤,近来云堇批阅折子,十个有一半都是弹劾梓骏,她叹了口气,心生忧虑。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云堇越发懒起,想到一上朝就要听那些大臣说梓骏的坏话,她恨不得就这样待着不要出去。
可该来的总会来的。
“陛下,相国大人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皆为属实,还请陛下严惩!”
“相国大人嚣张跋扈且苛政百姓,这种人不配为我元明朝宰相!”
“今日老臣就算死在这里,也要劝谏陛下不要放过他!”
群臣纷纷跪下,都等着云堇开口,惩处梓骏。
云堇似无意的瞥向梓骏,他依旧白衣灼灼,纤尘不染,挺的一身青松腰板,似凡间诸事与他无关。
“来人,将相国大人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不得任何人进出。”
说这番话时,云堇眉眼之间没有任何波动,她原本期待着梓骏能说些什么,可是他一言不发,却使得她内心更加焦灼。
一月后。
夜晚,更深露重,云堇还在书房,豆大的烛光将她手中的笔的影子拉的颀长。
一个近侍匆匆席卷黑夜而来,带着浓重的雾气,连屋子都瞬间冷了三分。
“陛下,意图谋反的党羽已经肃清干净,他们已是无处可逃了。”
闻此,云堇轻笑如红豆嫣然,她手中拿着近侍呈过来的谋反官员的名单,这名单上的诸位,都是靠着梓骏混入其中查探清楚的底细。
“看来,我们的相国大人又立功了。走,去看看他。”
牢狱中,云堇将暗纹龙绣的披肩取下,直勾勾盯着此刻端坐在那一粗糙石板上的梓骏,一月未见,清风依然,即便这等腌臜地方,他依旧如此干净。
她想上前将他搀起,又觉得这等殷勤有碍身份,最终也不过是与他并肩坐了下来。
“这一月有余,苦了你了。”
其实从生辰宴开始,一切都是二人布的局,梓骏深入调查结党官员,云堇再来个瓮中捉鳖。只是让梓骏当这个坏人细作,倒是为难他了。
“臣为皇上效力,为朝廷效力,属实应该。”
梓骏恭敬作揖道,即便两人相隔咫尺,亦让云堇感到中间有一条深渊。
“朕现在就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愿意应承那三年之约......”云堇不想说的太过直白,她知道他该是懂的。
梓骏露出为难之色,不自觉后退一步,“陛下,余党尚未清除,臣不能走。”
“你若不走,你一辈子也别想出来!”云堇显然怒着了,气头上的话再也没了遮拦。
“臣遵命。”梓骏如一缕清风,似乎只要不谈感情之事,他什么都不怕。
“可这是天牢!难道你宁愿待在这里当一颗废掉的棋子,也不愿意跟朕走吗”
“是。”
一颗热忱之心似落入冰窖,瞬间被冻结,云堇心间犹如利刀划过,剐的她说不出话来。
云堇转身就走,不作停留。
梓骏还是被放了出来,他得到了数不尽的赏赐和封地,只是云堇自此再未提过三年之约,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必再等一个没有结局的人了。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正是皇家狩猎的好季节。
云堇一身戎装,将女子的妩媚掩去,骑上马英姿飒爽,狩猎场向来是她的天下,即便宫中男子也不一定敌得过她的箭术。
只是当那匹汗血宝马拐过一道岔口路时,嘶鸣中突然停步。
云堇望着前方,在马背上愣了神——不远处那一袭熟悉的白衣少年,不知在与谁相谈甚欢,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似有无尽风华。
她一时气急,忍了一月之余不见此人,本以为可以就此忘却,谁知再见竟与其他女子言笑晏晏,笑如春风,一时血涌脑懵,恨不得杀了这对狗男女。
她猛地调转马头,眼不见为净!
殊不知远处的白衣公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