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练习画画,但其实我和麻里子的分野完全不同,麻里子是建筑设计,而我则是传统造型。说实话能给到她多少帮助,我心里完全没有底。
据我所知和看麻里子以往的画,建筑设计更多的需要的是类似于速写的绘画。最近我的速写都偏向了用大块的调子来表现结构,这种绘画手法自然对于造型基础比较强的人会来的比较得心应手。而建筑设计方面则多是用线条来表现结构。
倒不是说这两者之间孰优孰劣,而且作为中国美术科班出身的我,线描的底子还是在的。说到底,建筑设计方面的绘画更重视设计,而造型的我更注重塑造。单论绘画手法的话,教麻里子想必还是绰绰有余的。
早饭吃完后,麻里子乖乖的收好了盘子,去厨房洗碗了。我则拿起了速写本,尝试着许久不画的线描速写,找找感觉,果然,毕竟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怕许久没有画了,熟练度比以往要显得略微生疏一些,但是看起来还依旧是有模有样的。
总之,教别人画画总是要摸个底,虽然之前有看过麻里子的画,但是并没有亲眼看她作画,从一旁看别人作画,总是能看出一些毛病和习惯的。我合上了速写本,招呼着麻里子过来:“麻里子,总之你先随便画点什么吧,我在一边看着。”
麻里子拿着纸巾擦着刚洗完碗的手,走了过来,说到:“好的”然后坐下在了凳子上,拿起铅笔刷刷的画了起来。
麻里子也一改之前笑嘻嘻的表情,变得专注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沉稳,嘴巴里还在细细的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我发现画画的人只要进入了状态,都会进入这种类似的模式,或许这就是小说里所谓的“入定”吧。
瞎想归瞎想,画还是要看的。果然,建筑设计的速写和我们的速写还是有所不同的,麻里子在画线的时候都会用尺子来画,而在造型里用尺子则是一种大忌。
麻里子是属于那种对自己画出来的线不太自信的人,而且还是借助了尺子的情况,画完了之后,又思考半晌,又会把画好的线给擦掉。我挠了挠头,苦笑着暗自想着,这下好了,有的教了。
一张如果交给我大约十五分钟就能完成的建筑速写,麻里子则整整画了有近一个小时。
麻里子怯怯的把速写本交给了我:“画...画好了,唔,总觉得现在的浩君眼神好可怕呢。”
说句题外话,我平时自认为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但是有一个例外,就是教人画画的时候。在国内的时候暑期有在画班教人画画,而我凭借着自己的毒舌和强势的态度,让无数的绘画萌新对绘画蒙上了阴影,并且陷入了自闭。
但是这次不一样,教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要温柔的来,温柔的。我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看着麻里子的画,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会儿,开始了自己的点评:“麻里子你啊,在动手每一笔的时候,脑子里有构想过为什么要动这一笔吗”我喝了口水,补充到:“我看你老是拿橡皮擦来擦去的,这是个不好的习惯,橡皮是帮你做白的工具,而不是给你改错的工具,以后你要学着减少你用橡皮的次数。”
麻里子嘴里刚想说点什么,我立马又发出声音堵住了麻里子的嘴巴。
“线描这种东西,线不光光就是一根线,也是可以表现出厚度的,时刻留意这一点,画出来的东西会更有表现力。”说着,我伸手拿起了呆住的麻里子手中的铅笔,拿起了刚刚麻里子完成的画,三笔两笔加粗了建筑近处的一些线条,然后把靠后的线条拿橡皮轻轻的擦去了一些。然后把速写本递给了麻里子,说到:“你看,这样不就好多了吗”
麻里子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总算是憋出了一句话:“唔...也不是不能理解“然后苦笑着说到:“不过浩君你啊,教人的手法可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