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抬头间微微一怔,随即目闪精光。
而后神色淡然,拿起纸卷儿打开了,只略看了一眼,便重又卷起推向齐王。
只见那小皇弟一把按住那小纸卷儿,嬉笑道:“皇兄,我们亲兄弟不说暗话,合伙做这生意怎样我们五五分成,或者你六我四也行。你放心,这盐生意可不象茶那样紧张。贩盐可不象附马那样会招惹父皇,驸马都尉欧阳伦因私贩茶叶,而被父皇下令‘立即予以赐死,并恨陕西布政使知情不严言,一同处以死罪,那是他咎由自取。”
(朱元璋果然龙颜大怒斩杀了欧阳伦,我听得不仅脸色变了变。)
朱棣头都不抬道:“不行,若父皇知道了,那又成了盐业走私了。跟欧阳伦有什么区别”
小皇弟道:“说你胆小,你真的胆小。我出盐,负责搞到盐引,你只牵线搭桥,出关时带出去卖掉就行了,只要有盐引就行了。”
真的是一幅后世纨绔子弟的嘴脸。
朱棣还是摇摇头。
齐王似乎看出了朱棣的担忧,道:“皇兄,其实父皇那儿你完全不必担忧。”
然后他分析道:“你想父皇打下天下,也是为了朱家子孙千秋万代,为了朱家子孙享福受乐,只要不捅到面上去,公然让父皇不好做人,实际上父皇是不会怎么样的。你想附马爷出事前那么多年,他就没贩茶么当然是贩的。据说‘数遣私人贩茶出境’。因是附马爷,大吏不敢问,对地方骚扰甚多甚重,父皇的锦衣卫密使遍布天下,怎么可能父皇不知一二呢,有心不追而已,这也才使得他可以一直做着贩茶的生意,有着大把的银子进账——”
我听着他继续往下说着:“朝廷三番五次下令,不准官吏经商贩运。而附马爷自恃是皇亲国戚,不顾禁令,多次派家奴去陕西偷运私茶出境贩卖。如果附马爷能对手下约束严点,不要那么高调,则父皇的那些严刑峻法,对他,本来是没啥用的,在朝中无人敢与他抗衡。而这次他竟明目张胆甚至命陕西布政司发文让下属州县派车替他往河州远私茶,共索车50辆。早已有人愤懑,暗地上告,结果附马哥不识相,行至河州巡检司处,竟在父皇亲派的督察御史面前公然运私茶出关甚至闯关,这让父皇的脸面往哪儿放又怎么会有好下场呢央署御史本来就是来查他的,他却竟然公然违抗!”
(他又压低声音)道:“不过真是天助他,正好突发大地震,死伤人畜无计其数,那两个御史竟又死在回旨的路上了。(我们听的都松了一口气)本来此事无人如实上奏,父皇不会知道。哪知道那个司口小吏却是一根直筋,硬是躲逃了一路,浪迹半年,赴应天府敲天鼓,告御状!”
原来
是这样!
齐王弟继续说道:“当驸马哥得知时,已经晚了,父皇的震怒也是可想而知的,龙颜大怒,勃然下诏‘立即予以赐死,并恨陕西布政使知情不严言,一同处以死罪’。听说母后和皇姐几次说情都被拒,连太子兄长求情也不允许。最后是那个不畏权贵的小吏则得到了褒奖,并升官加爵呢,好不风光!”
这齐王弟真不简单,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早已了如指掌,比我们曾现场看到还要清楚百倍,我真是要对这皇弟刮目相看了。
他正又道:“所以表面父皇严厉有加,实则对皇子皇孙却是心疼爱护的。你再看象周王兄长射死本府仪卫司校慰,取生员顾钝的已婚女子,还差派护卫军士乘坐驿马驿船买卖,仅这几桩罪就够他一壶的,可父皇却从未说过什么。官员在家说句话第二天早晨父皇就知道,你说附马走私茶叶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只是疼惜子女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哪知道附马枉读了一肚子圣贤书,他没摸清父皇应先是天下人的天子,后才是我们做皇子的父皇,象附马那样让父皇在天下人面前难堪,他要先天下才能后子女,先国才能后家。也枉皇姐那么倾慕,母后那么心疼,可这有什么用他恃骄无恐,顶风作案,迟早会被父皇降罪,这次好了,公然抗法连母后和皇姐都救不了他了。”
这表面上嬉笑顽劣的少年皇子竟将当今天子的圣心揣摩的如此透彻,从善如流不乏圆滑,真的是皇家人才呀。
那人才正更凑近皇兄的身旁道:“说实话我们亲王的俸禄不太过于挥霍的话,那是怎么用都用不完。但象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