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哥脸上恍然大悟后又是一幅小题大做的表情,他爬着伸手拣起供词,只粗略看了几眼,就不屑一顾道:“前几年爹不是说候府田地虽广却极贫瘠,于是儿子前几年看中那梅子县里有几块肥地,产粮颇丰,碰巧当时县令识相,通过那当地的大户孙刚找人要了几块来。我知道爹曾道我们身居高职,不便出面,便也命孙刚找人收租缴粮,钱没收多少,而那孙刚还有后来的黄正高他们那些偷鸡摸狗,腌脏之事还少吗都是我给他罩着。”
“哼!”候爷大怒道,““孙刚可是那孙员外”
“是呀,就是那孙员外。”张彪满不在乎道,“这孙刚太不会办事!今年灾害严重,那些刁民愈是不交租粮,要那孙刚去催缴,竟然还弄死了人!”
说着说着他的胆气又足了起来,嚷道:“听说有个乡民叫陈六的五次三番要上告,还说要带着《大诰》上告天听,哪那能行,找人去给他好说不听,还一夜偷着跑,幸亏黄知府当时是县令将他拦住,打断他的腿看他还跑,哪知道不经打就死了。可恨他婆娘也去上告这新来的县令。这新来的县令太咄咄逼人了,让黄知府亲自去说道说道,以为他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变本加厉,还派人暗查此案,幸亏孙刚发现的早。这种人迟早是官场大患,如果不让他有所恐惧,他还会像是疯狗一样的咬过来,我倒是不怕,怕的是他会伤害父亲您的威望。”他话还说完,说到最后是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个逆子!”王爷一声暴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一手拔出墙上悬挂宝剑刺向其子,人也来不及反应,剑光已直指倒地的身影,
“不可!”一声断喝和另一道凌厉的剑光闪出,只闻有如金钟碰击,电光火花迸发之间,王爷的剑铿然落地,
张彪吓得摊在地上,汗水迸然而出。他眼见候爷宝剑落地,他满脸倔强,强自大声争辩说:“父亲,你不是从小就教导我们逆我者死亡,顺我者昌吗像铁弦那种不知进退的人,除非你刀架脖子才能够让他驯服!”
“孽障!”平定候气得浑身直抖,几乎拳掌而上。
朱棣连忙拦住道:“候爷,小郡王未经过烽火,不知道候爷的苦心,以后慢慢教导就行了,不必一时强求。”
“哼!”平定候一掌于桌上,桌上的器皿震动不已。
这时朱棣慢慢道“候爷,朱棣最记得的是那狼烟四起的哈拉和林一战,我们仅以数万人连夜追击,没想到陷入包围圈,死伤无数,几乎全军覆没,在刀林箭雨里你率队突围,拼死将小王缚于马背救出,这让小王终生铬刻在心,没齿难忘!”
他声音低沉,我们似乎陷进了那冰火交融的战场,那烈烈的寒风似乎
还在我们耳边呼啸,那种硝烟纷飞,战马嘶腾,冰雪满天,横尸遍野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候爷的愤怒此时陷进硝烟的火光之中,他缓缓点头,花白的鬓角在颤抖,他听到朱棣最后一句时,不由双目一闭,泪水已夺眶流出,喉节发出哽哽咽声,
朱棣缓缓道:“候爷,您现在功成身退,父皇命你在此镇守一方,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重功老臣镇守四方,父皇才会放心。今年,均州干旱,眼看百姓颗粒无收,民不聊生,若再强征重税,再加象黄知府那样的官吏,不仅不能抚恤民意,甚至吏治腐败,贿赂风行,最后势必会官逼民反,影响朝政大局。建朝来,各地类似这们的揭竿而起者已达一百八十余次,不由得父皇不忧心忡忡。长此以往,那么当年父皇和候爷的弓马锋镝中夺取的江山也必将付诸东流,众多跟随候爷的义士的鲜血也就白流!”
“候爷拼战一生,今生后世都可尽享千年荣华。若因贪图小利而弃大富贵,那一旦上告天听,则候爷创下的宏伟基业则会毁于一旦。
洪武五年,父皇命工部铸造了申戒公侯的铁榜,榜文前言告诫:‘不以功大而有骄心,不以爵隆而有怠心,故能享有荣盛,延及后世。大抵敬谨为受福之本,骄怠为招祸之源,惟知道者可以语此’。我记得榜文共分九款,其内容在赋予公侯享有一些特权,另外也有一些禁令,其中第二条就是公侯不得擅自役使官兵;第五条是公侯之家的仆役佃户等人不得倚势在乡欺殴人民;第六条是公侯仆役佃户等人及其亲属倚势凌民、侵夺田产财物的,按倚势欺殴人民条款处理八、公侯之家仗势以不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