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故意说的含糊,任靖阳自己猜想。
他面上极为平静实则是在偷偷打量靖阳的反应。
他心下暗想,“老朽这也算不的说谎,那丫头的确因那伤势留了隐疾,至于你理解错的,可不关老夫的事。”
靖阳哪里能猜到事情原委,她只道沐云卿是为了救自己落得一身伤病,心下很不是滋味,送走孙伯,独自在院子站了好久。
入夜,白日的燥热刚刚消退,月光皎洁,映的院子里比平日亮堂许多。
靖阳外出还未回府,沐云卿拎着长-枪正在院子里比划着。
她右手使不上力,原本以右手主导的枪法改为左手主导,招数间生涩许多,少了往日所向披靡的气势。
沐云卿练了一遍又一遍,脸上表情越发不满和焦躁。
她额上薄薄一层细汗,大喝一声,一招潜龙出海,长枪旋转着脱手刺出,沐云卿脚下发力,追着枪尾大跨三步,右手去捞枪尾。
此招本是那破军行最为精妙的一招,长枪出手,人随枪动。
原本应当抓住枪位回身横扫,但沐云卿没能抓住,长枪旋转着自她手中脱出,呛的一声刺入青石缝中,枪-身兀自颤抖着,沐云卿的右手也在颤抖。
她面上甚是失落,无论她怎样勤加练习,这右手终是不成了!
写字歪歪扭扭,至于舞刀弄枪也只是勉强可用上些力气!她努力调整气息,转身抬头望着月光平息心中的不甘。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一种刀刃磨在石头上的声音响起。
沐云卿转过身来,枪-尾正指在胸前。靖阳正一手握着枪-杆,正目光灼灼的瞧着自己。
沐云卿左手去握枪-尾,靖阳却是一缩手,面上满是不赞同。沐云卿只得用右手去抓枪-尾,这次靖阳没有躲闪。
长-枪沉重,沐云卿单靠右手几乎无法持平此枪。
靖阳瞧出沐云卿的吃力,手上一松,身子贴着枪-身旋转一圈,正贴在沐云卿怀中。
还不等沐云卿有所反应,靖阳一手便覆上她的右手,帮她握紧枪-杆。
月光如醉,院中二人衣袂蹁跹,腾挪旋转。
靖阳轻功极佳,她随着沐云卿的步伐,始终紧贴在她身前。
长-枪舞动,靖阳的发丝抚过沐云卿颈间,她能闻到靖阳公主身上清幽的香气。
二人衣袂飞舞,恍若仙人。
靖阳随着沐云卿的主导收势,她轻轻一转,退后一步,改为面对着沐云卿而站。
腾挪之间沐云卿竟从靖阳瞧自己的眼神中看出浓浓的在意。
靖阳左手握着沐云卿的手,让它紧紧抓在枪-杆之上。
她面上温暖的笑意极其少见,“我认识的沐云卿从不轻言放弃!”靖阳目光中包含着期许与笃信。
沐云卿忍不住错开目光,“哪里有公主说的那般好,不过是形势所逼!”说着沐云卿左手接过长-枪,右手了无痕迹的抽出。
面对沐云卿的疏远,靖阳面上未见半分失落,她瞧着沐云卿躲闪的目光唇角升起一丝笑意,“驸马早些休息吧!”说罢转身回了自己院子,留给沐云卿一个远去的背影。
自那晚之后靖阳就变得格外繁忙,每日早出晚归,见不到踪影。
沐云卿虽挂着怀化大将的头衔,统管西境军,内里却是并无实权,自古驸马都是如此。
西境军依旧由靖阳协管,沐云卿倒也乐的清闲,无事便在府里耍耍枪,实在无聊便去街上溜达。
至于同为驸马的几人,靖阳早就嘱咐过,少与他们应酬。
其中四驸马是当朝宰相幼子,为人着实荒唐,仗着父亲身为丞相再加上四公主出身不显,常揪着其它几个驸马去私宅花天酒地。
闲情小筑,一壶好茶配繁华。
沐云卿坐在窗边瞧着街边叫卖好不自在,此时一个身影来到桌前,还不等沐云卿看清,那人就大刺刺的坐了下来,拿起她的茶杯一饮而尽。
“苏毗!”
沐云卿甚是惊喜,本以为此生再没有机会相见,谁知她此时就坐在自己身前。
苏毗一身浅紫衣衫,不似大家闺秀那般裙衫,而是短衫长裤,头顶发髻更是俏皮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