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般思量只怕会误了自己啊!”朴川低声说着。
靖阳轻笑出声。
“这日子误与不误有何区别,你且看我那几位成了婚的皇姐,她们的日子就真的比我好么若是小十二不能登上皇位,日后在三哥手下仰人鼻息的日子不过也罢!”
“只是”靖阳语气有些失落。
“只是没想到,他竟为了拒绝我,说出这等理由来,大抵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自己都未曾察觉那一丝隐藏极深的失落。
此时的沐云卿躺在榻上却是辗转难眠,就在方才,高高在上的靖阳公主居然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驸马!这也太过疯狂了吧!
她明白靖阳公主贵为嫡公主已是桃李年华,自是着急婚事。
但无论是家世、地位、才华、军功,这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吧,难道靖阳公主竟然喜欢自己。
沐云卿用力的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道:“不要白日做梦。”
沐云卿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苏毗的身影,她趴在窗沿上,弯弯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她拉着自己的手对她说着,“沐云卿,我喜欢你!你要记住哦,你是我的了!”
沐云卿在长安城已住了数日,陛下没有传召觐见,沐云卿与各个州府前来的将官一直住在驿馆,这下驿馆可是真真的热闹了。
同在驿馆等待的还有东胡使团,每日只好吃好喝的养着,就是绝口不提和谈之事,满驿馆的武将与外族,每日无事便是东胡与大晟武将互相横眉怒对。
东胡使团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每日焦躁不堪,连带着负责护送的刘将军也一同焦躁,生怕这些外族闹出乱子。
无奈之下,刘将军没事便拘着沐云卿,不是喝酒就是聊天,只差下棋品茶了。
沐云卿为了躲开刘将军的抱怨,每日一早便出去遛弯,不给刘将军什么机会唠叨。
那日湖上小酌,沐云卿自认是尴尬无比,但靖阳公主却同没事人一般,依旧时不时的邀她宴饮叙话。
沐云卿在帝都无半点差事,每日都闲着,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借口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前去。
去的多了倒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现下局势,还顺便见到了当今太子殿下。
三皇子晏王似乎和太子是敌对的,大皇子烈王战死北境,打破了太子与晏王的制衡。
现下靖阳公主也是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她年过双十,在皇家这个年纪还未成婚已是天大的笑话。
当今皇后母家人丁单薄并无武将,大皇子留下的西境军和惊云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如此重担便落在靖阳肩上,她虽常年随烈王征战但到底还是姑娘家。
如此想来,沐云卿倒是明白靖阳为何能看上自己了。可当真是造物弄人,自己也是女子,无论是做她靖阳驸马还是帮她统兵镇守她都做不到。
帝都长街之上,远处响起清脆的马蹄声。只听马蹄落地声音,间隔较长但每次响起便近上好几分,单听声音便知定是匹好马。
正在闲逛得沐云卿如此想着,回过头去观望。
只见长街另一头一枣红色高头大马,四蹄翻飞,跑的轻盈有力。马上一红衣少女,正展露笑颜,红衣似火,衬着远处的琉璃瓦顶,格外赏心悦目。
沿路的百姓都往街边让了让,骏马自身边疾驰而过。
突然街边一男童突然冲了出来,眼见就要被枣红马踏在脚下。
沐云卿一个健步向那男童扑去,抱着男童一个轱辘翻出了骏马足下。
枣红骏马和红衣少女被他二人突然冲出下了一跳,猛拉缰绳,枣红马长鸣一声,竟人立了起来,登时便将背上的少女甩下背来。
沐云卿刚抱着男童就地一滚便听得那少女的惊呼声,未及细想便放下怀中的孩子扑了出去,将自己的右臂垫在那少女的脑后,以免她头部着地。
红衣少女惶惑的睁开眼睛,发现没有预期的疼痛不由惊奇。
她转头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接住了,正躺在一个陌生人怀里。四目相对,沐云卿想看看这姑娘有没有受伤,而那少女却是想看看是谁接住了自己。
抬眼便瞧见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