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将离起身前往军医营帐,深冬天气冷的没有办法形容,仲将离一边走着一边哈着白气,沐云卿跟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那个面对战争运筹帷幄的仲将离此时又变回一个大男孩,还是一个有些幼稚的大男孩。
“你就这样把烈王殿下打发了,要是老将军知道估计会赏你军棍的。”沐云卿在一旁轻轻说道。
仲将离继续哈出一口白气。
“我爹知道我的性子,从小跟士兵混大的,真的受不了说话那般拘束。感觉像是被套上了缰绳,军人么,拿军功说话就好了。其它都是虚的。”
“走吧,去看看受伤的士兵一会再去城墙巡视一番。”
军医大帐内痛苦的呻吟声一片,仲将离掀帘进帐立刻就被士兵发现。
“少将军,少将军”
仲将离一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沐云卿站在帐外并没有跟进去。里面都是伤兵,多少会有裸露的,有些怕是不方便她一个姑娘看见,仲将离让她在外面等着。
另外一个军医帐走出一个老者端着伤药朝这边走来。他没有穿军医的服制,沐云卿立时便注意到他。
“您是,拉布城的孙大夫”沐云卿略有些惊讶。
老者也是一怔,借着火盆的光亮老者仔细打量着沐云卿。
“是我啊,老人家,您在拉布城救的那个,我肩膀中箭,在您院子里。”沐云卿比划着。
老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怎么瞧着你这般眼熟,原来是你啊。”
“孙大夫您不是在拉布城么,怎么来这军营了。”
老者叹了口气。“家没了,我有个徒弟在定北军做军医,此番也是刚好我在苏木,他邀我相帮。这次伤者众多,虽都伤的不算太重,但也是处理起也颇费功夫,定北军在城中征用大夫,我便来了。”
“孙大夫,当真是仁心,屡屡出手帮助。云卿在此代定北军的将士们谢谢您。”
“言重了,若没有你们,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入土了,有因方才有果。”言罢老者走入帐中,沐云卿赶忙帮老者掀开帘子。
自上次一役之后,东胡兵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北境沿线竟没有一城再受过攻击。
定北军多次研讨对付东胡的办法,也曾试图找寻东胡大营,只是深冬一场大雪就掩盖所有踪迹,而且冰天雪地斥候队也无法长时间侦查,主动出击不成就只能固守,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苏木城新的城门已经安装完毕,街道打扫的已看不出当日厮杀的痕迹。仲将离此时正带着沐云卿在库笃雪山踏雪,踏雪寻梅,只可惜北境只能踏雪却寻不得梅花。
库笃雪山与定肯雪山两座山脉相连,成为阻挡北境骑兵的天险。这两座山脉连接处小小的缺口正是郜北关,早年定北军都是驻扎在郜北关城中,直到后来定北军把北境之外东胡和突厥打的节节败退。定北军日益壮大,才在郜北关之北建立了新的大营,沿线驻扎在各个城镇。
沐云卿于仲将离站在库笃雪山半山腰,山脚下的苏木城看的一清二楚,左前方远处一个小城正是拉布,往东望去远远的一个小黑点正是定北大营。
仲将离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你看那边,大概拉布城往前在二十里,哪里就是咱们大晟的疆界边缘,再往外就是东胡和突厥的地界,突厥在靠西边那边,他们很少来附近的城镇捣乱。那边那个,仔细看雪地里有枯树的那边,那是一条大河,那河水很深而且就算是夏季也冰凉刺骨,小时候每次深入草原作战几乎都要想办法渡那条河。
沐云卿听得认真的。
仲将离坏笑着将沐云卿推入一处积雪很深的地方,沐云卿狼狈的自雪窝中爬行一边捏雪球扔仲将离。
“就你这准头歇歇吧,哈哈哈。”仲将离晒笑着。
沐云卿爬出雪窝刚要发难,只见仲将离面色突然严肃,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沐云卿不要出声。沐云卿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只见二人身后一个陡峭的雪峰上竟立着一只鹿。仲将离转身拿过弓箭开弓瞄准,那鹿悲鸣一声自踉跄了两步竟自雪峰上跌落了下来。
那鹿落下带下陡坡大量积雪,竟如河流一般直冲山脚下。仲将离和沐云卿站在一旁,眼看着流动的雪河滚滚而下,二人都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