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草鱼刮鳞去鳃,一剖两半。
煮一半边,贮一半边。三口之家吃不完五斤多的草鱼。
家乡做鲜鱼,通常是和嫩豆腐一起煮,佐以生姜白酒小葱,这样做出来鱼肉肥美,豆腐嫩滑,这是相辅相成的搭配。
滚烫滚烫的,赵文武吃的满头大汗,只知道鲜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块鱼,多少块豆腐,饭却吃得少,转眼之间鱼没有了,筷子伸进锅里捞了下,真的没鱼了,也没有豆腐了,只剩下一锅汤。
杨淑娥问道:“没鱼了吗”
赵云轻愁眉苦脸道:“没了,都被小兔崽子吃光了,我都没吃饱呢。”
杨淑娥道:“不要讲他,你也吃的不少,没吃饱不是还有饭吗,鱼汤泡一泡也可以吃嘛。”
赵文武扒拉着米饭,嘿嘿直笑道:“手快则有,手慢则无,只怪你自己吃的慢,老爹你怨的了谁”
赵云轻对赵文武吹胡子瞪眼睛,带着商量的语气对杨淑娥道:“他娘,晚上再做一顿鱼吃”
杨淑娥转过头来问赵文武道:“儿子,你想吃鱼吗”
“想是想,不过我怕吃了,以后就不想再吃鱼了。”过犹不及,这道理赵文武还是懂的,道:“小时觉得香蕉很好吃,一次吃了五六斤,以后闻到香蕉的味道就不想吃了。”
杨淑娥道:“对对,还是儿子有见识,老头子你听见没有,你这人就爱吃蠢食,上一次吃糍粑,早也吃,晚也吃,现在做糍粑你闻也不闻,还没有吸取教训。晚上咱们不吃鱼了。”
赵云轻兀自不死心道:“鱼过了夜就不新鲜了。”
杨淑娥道:“不新鲜可以做腊杂,腌起来以后再吃。”
腊杂是地方方言,以前逢年过节要杀猪宰羊,肉都吃不完,可是平常的日子却又没肉吃。
于是想到一个办法,把猪羊的杂碎油炸一下,用盐辣椒粉搅拌均匀,放进罐子里密封起来。
想吃的时候取出一些,特别送饭。
赵云轻讪讪地再不言语,在家里这些小事他是没的话语权的。
赵文武吃个了肚大腰圆,人有些疲乏,正躺在床上准备小睡片刻。
正朦胧间,有人叫:“赵文武可在家”
赵文武惊觉过来,趴在床头侧身往外一瞅,道:“晓秋,我在家,有事么。”
晓秋迈入赵文武房间道:“睡什么午觉,走,我们两捡蘑菇去了。”
听说赵文武要去捡蘑菇,杨淑娥从楼板下取出竹篮,把外面的灰尘用鸡毛掸子拂去,递到赵文武手上。
这竹篮子鱼水桶一般大,以前用来打猪草的,如今用来装蘑菇再也合适不过。
如用水桶装蘑菇,蘑菇堆在一起,容易发烧蔫了,看着不新鲜。
晓秋家就在赵文武家前面,一二层酒店,三层住家。
请了两个大师傅,到酒店吃饭的多为镇上单位人员。
穿过他家,便到了马路。
赵文武和朱晓秋既是高中校友,又是邻居,熟的不能再熟了。
他也是爱玩的性子,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赵文武们臭味相投,夜半相约去沟里洗澡,或者冬天去捕鸟。
赵文武提着两人的篮子,坐进他的小面包车,忍不住笑道:“晓秋,一两里路你还开面的去蘑菇都不够油钱的。”
“油钱能花几个不就图个乐子么。再讲南风蘑菇捡上几十斤,十块钱一斤的,不知够多少油钱。”
“南风蘑菇你还捡几十斤有个几斤就不错了。即便可以捡到几十斤,你也卖不出去啊。”
“你愁我不愁,我一个大酒店,还怕没人吃”
“那倒是,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是去捞外快。”
南风蘑菇通体墨绿色,春夏之交,或秋冬之际,刮起南风,这些小东西雨后春笋一般地从地理冒了出来,多生在茶油树,松树,阴凉地草地下。
做熟淡淡的草木芬芳,吃起来脆生生的,是小镇一种常见的比较珍贵的野生蘑菇,有时候从县城还有人来收。
南风蘑菇,小如扣子,大如饭碗。
越小味道越醇正,大了咀嚼如枯木。可是太小一来难以采摘,二来难以清洗。
因此栗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