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中的冷意显而易见,远离了程稚心的视线他根本就不想再遏制自己心里的愤怒和痛苦。
如果做这件事的不是他的母亲,那他必定不会放过对方。
但恰恰做这件事的是他的亲人。
他的至亲伤害了他所爱的人,这才是让他心中沉闷,感到痛苦的原因。
有时候能伤害你的只有你最亲近的人。
他一向很听沈曼云的话,也很尊敬她。但这次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有他自己的原则,有些事情绝不能被原谅。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抵达了季氏主宅的门口,佣人刚迎上来便被开车门下来的男人大步流星地甩在了后面。
身后的佣人神情一凛,知道了大少爷今天来势汹汹,至于什么原因,早上他们听老爷和夫人吵架的时候已经了解了大概。
季疏雨愁眉苦脸地从楼上下来,刚要迈下最后一个阶梯便见到了站在门口背光处的男人,像是瞬间被定格了似的不动了。
男人站在门口,带着暖意太阳光从他身后铺成一片白色的幕布,他站在最中间,身上深沉的黑色西装颜色更加鲜明,将他整个人都衬托得冷峻而锐利,像是一口渐渐出鞘的重剑。
“大,大哥……”对上男人冷冽的眼神,季疏雨感觉自己说话都在打哆嗦,她心里一片发苦,就算清楚这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也还是佯装不知,“你怎么来了”
季宸宁扫视了一圈大厅,见没有自己想找的人后便迈步上楼。
季疏雨看着越走越近的大哥,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但还是豁出去了似的拦在了楼梯口。
季宸宁停住脚步,看向自己妹妹的神情冷漠的厉害。
“哥……”季疏雨吞咽了口口水,但还是寸步不让,“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妈这件事的确做的过分了,但她也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早上爸已经发过一次火了,妈这一阵子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现在再去跟她吵一架,她肯定吃不消了。”
季宸宁看着咬唇乞求的妹妹,神情微微缓和了一些:“爸早上发脾气了”
“是啊,发了好大的火。”季疏雨耷拉着小脑袋,“爸说妈把家里的事捅给了报社是在丢人季家的脸。”
对这个结果季宸宁并不意外。
之前他便说了沈曼云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这本是季家的家务事,现在被沈曼云捅给了记者导致天下皆知,旁的人除了讽刺程稚心痴心妄想,何尝不是在笑话季家。
尤其是那些同为豪门却不对付的家族,想必有不少都在幸灾乐祸。
让堂堂季氏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也不怪季北城会发火。
但父亲更多的是为了季氏而与沈曼云争吵,这却不是他今天的目的,他是为了程稚心而来。
“让开。”心思一转,季宸宁便想要迈步上楼。
他今天既然已经来了,便必须要为程稚心讨一个公道,这是他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哥!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季疏雨有些焦急,她不是都跟自己哥哥说了母亲身体不太好,而且父亲已经责怪过她了,怎么大哥还是想要上去呢
她心里也很清楚,哥哥现在肯定因为这件事心里憋着一股气,母亲这阵子又因为程稚心的事闹得心情阴郁,早上又跟父亲吵了一回,这两个人对上,肯定免不了针锋相对。
“我有些话想亲自对她说,所以你让开。”
季疏雨心里一阵烦躁,她想劝说,但看见大哥不为所动的那张脸又感到一阵沮丧。
但就这么让开实在心有不甘,毕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解决的。
“哥……”
软软的规劝话语还未完全说出口,便被来自身后的一道冷声给打断了。
“他想说什么你就让他说!”
季疏雨惊愕地转过头,看向身后楼梯的转弯口。
沈曼云看上去依旧优雅动人,只是略微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阴郁还是出卖了她这段日子过得并不是多么好的事实。
“妈……”她嗫喏着叫了一声,看着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母亲,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
季宸宁抬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