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宁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方向移了移,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缝隙,手臂一摆便能碰到对方为止。
这样最好,你不来,我便过去。
程稚心默默垂下头一言不发。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左右不过是吃顿饭而已,随便他高兴吧。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过的平安无事,程稚心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季宸宁的靠近,反正他们最多也就吃饭时坐得近了一些,其他时候她有的是理由跟他拉开距离。
可她满意了,季宸宁却觉这两天过得很不痛快。
尽管他时时刻刻都逼着程稚心不许远离他,但这妮子总能找到理由往外跑。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总觉得对方心里藏着什么心事,他偶尔看时总觉得这人眼眸里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决然。
“先生,车子已经开过来了,就停在楼下。”宋豊推门进来的时候,站在病床边上的男人已经换下了一身条纹病服,正在整理衬衫扣子。
程稚心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今天是季宸宁出院的日子,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像以前那样高强度地处理公务,但不用再在医院待着,回家休养便可以。
“嗯。”季宸宁应了一声,将衬衫扣子扣到了领口。男人身姿挺拔,白衬衫下紧实的腰线若隐若现,宽厚的肩膀撑起倒三角的黄金身材,皮带下垂感极佳的黑色西裤愈发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他拿过病床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换上,转过来的一刹那眉目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冷然和坚毅,仿佛从来都没有受过伤生过病一般。
“千江路上的房间已经重新收拾了出来,程小姐还住原来那间。”宋豊事无巨细的报告着,季宸宁理了理袖口,听的漫不经心。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程稚心眼里一闪而逝的为难。
“走吧。”季宸宁理好衣服,转头看了程稚心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停下了脚步,蹙眉道,“你有话要说”
“那个……”程稚心犹豫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是受季先生的委托来照顾你的,现在你病已经好了,我……”
她张了张口,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但季宸宁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走”他的神色几乎是顷刻间就沉了下来,眼里阴霾凝聚,仿若乌云压城,给人的压迫感极重。
宋豊瞬间低头收敛起存在感,暗暗感叹程小姐这话提的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不过转念一想,她想离开这种念头在老板那里恐怕任何时候提出来都是不合时宜的。
程稚心被他的目光逼得退无可退,垂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男人面色彻底地冰寒了下来,她就这么想跟他拉开距离,甚至不惜离开他。
“你忘记你自己签下的协议了吗”他神色冷淡,眼中压抑着所有的情绪。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当初那一纸合约在他眼里已经是废纸一张,但可笑的是,他如今却要靠它来留住她。
“合约上写的是我给季家当佣人,那么我到老宅去也是一样的。”提到合约时程稚心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接上了话,显然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层。
看来是早就有预谋了。
季宸宁冷笑一声,盯着垂头看脚尖的女孩暗暗气得咬牙切齿。
虽说这次父亲抱着要他好好休养的心思把程稚心给请了过来,但当初车祸给二老留下来的芥蒂必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褪去。更遑论还有一个被他从公司打回学校的季疏雨,没了他的庇护,她必然会把这股怒气撒在她身上。
他不信她不明白这些,但她还是决心要离开他,宁可忍受那些人的白眼和刁难也要离开他。
季宸宁被这个认知激得心中怒火一重高过一重,眼神也冷到了极致。
他不是不清楚她想要远离他,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全都被她刻意抛却在脑后,他还是感到一阵冷意。
他踩着地板上的影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间隙,他才淡淡地吐出来一句:“我不许。”
多年的商海沉浮早就已经将他锻炼的喜怒不形于色,尽管心里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给吞噬进腹与自己融为一体,但他面上却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