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宣政殿要比往日安静许多,那些大臣分为两派,或低头沉思,或是交头接耳,各自有着各自的思量。
他们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有余,有几个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向候在殿门前的影卫轻声询问,“借问一声,这国后何时会来”
“这位大人,等不起的话就不用等,早些回去歇息不是更好”影卫目不斜视,语调却是带着几分讥讽的调调。
因着夜里下了雨,地上到处都是水渍,筎果一脚踩进水坑里,溅出了水花。
她立在台阶之下,一手拎着裙摆,掀起眼皮,看着那位正想影卫询问的大臣,那大臣一看到她,随即掩身在了门后。
这人一身暗蓝色长服,是齐湮的臣服,看来,到底还是在无良国主身边潜伏了十四年的齐湮臣子更为沉得住气。
筎果如是想着,缓步走进了殿内,她扫视过众人,眸光微凉,端的是皇室的倨傲,好似这是她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以往被她掩藏地很深。
她甩袖坐上了龙椅,而跟在她身后的叶家母女则是站在了齐湮臣子的最前头,殿内的正中间还跪着一个浑身带血的小兵。
“前方有战报”
筎果不等这些人开口,盯着那小兵,如是问道。
那小兵随即行了礼,道,“国后,小的是寇家军的人,跟随寇元祺少将在函谷关与殿下所带领的军队汇合时,不甚遇袭,殿下在落入敌人之手时,已是重伤昏迷,殿下怕是救不回了,大军不知如何应对,寇将军让小的来求请示。”
朝堂之下的两派大臣闻言,皆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说是窃窃私语,可他们的每一句话却都清清楚楚地落进了筎果的耳里。
“殿下重伤昏迷竟是真的,不是谣言!”
“哎呀,当初那黑衣人要一命换一命的时候,就应该……”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必须为了元辟国的将来好好打算。”
筎果听着这些荒唐话,看着面前的这一出戏,面上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想为诸位大人精湛的演技拍拍手。
不愧是在朝堂上打滚数十年的老泥鳅,若不是她知道真相,还真以为是这么一回事。
最先站出来说话的,是齐湮的御史大人,“国后,这军情从函谷关一路传过来,想必百姓们都知道了此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稳定民心,不如立叶苒腹中胎儿为储君。”
“可笑!这叶苒连个名分都没有,她腹中胎连庶出的都算不上,怎能立为储君”
出言反对质疑的则是北戎的那位史官。
“可国后又无殿下的血脉,此事,其实在我齐湮也有先例,可立东西两宫太后,国后自然是东宫,这叶苒,母凭子贵,做个西宫太后也不是不行。”
“国后做太后,这点我们没问题,但叶苒这腹中怀的究竟是不是殿下的骨肉,可还有待商榷!
筎果斜斜地靠在龙椅上,淡漠地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红唇微微上扬,觉得十分的可笑。
与前世不同的是,她虽被这些臣子推为太后,却只有她一人做太后,由她养育洛易平与旁人生下的孩子,如今变成了有人因着腹中胎儿,能与她平起平坐。
这些大臣在朝堂之下吵得她头疼,她才想出声,就听到有人大声喝止住了他们。
“国后为太后,我们北戎臣子自是会拥护她,但叶苒却是不成的,且不说她腹中胎儿究竟是谁的,十月怀胎,等这所谓的储君出世的数个月里,局势会变得如何,我们也不能保证,所以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