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软榻前,身子骨一软,就这么趴在了萧芜暝的身上,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起来,“你的这些臣子,都是牛鬼蛇神,恨不得将我剥皮去骨。”
她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直起身板,抬手抹去了眼泪,对着软榻上的那人,又道,“不过你放心,他们也奈何不了我的,我……我也不怕他们,你一日不醒来,我就一日守着你,守着元辟的江山,绝不会让别人胡来的。”
筎果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安静了好一会,手里紧紧捏着的是那枚凤玺。
她忆起成婚那晚,萧芜暝说要与她共享江山,将这凤玺送给她的时候,她还打趣地道,“你不会是要我帮你处理朝政吧那我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昏庸无道的佞后。”
怎知!怎知,这一语竟成谶,不过才几日,她还真替他处理起了朝政。
日落月升,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她这才埋头在了膝盖上,闭上眼睛,手背上湿湿的,全是眼泪。
便是萧芜暝没有醒来,他看不见,筎果也不想让他看到此时自己的害怕无助。
夏竹在外头轻轻地敲了敲门,道,“小主子,你一日未用膳,我端了晚膳过来,你吃几口可好”
“我睡着了。”筎果摆摆手,从地上爬了起来,脱去了外衣,就这么躺在了萧芜暝的身侧,伸手握着他捏着玉石的手,闭上了眼睛。
今日在朝上,她看得出,虽然那皇甫佑德的立场并不与那些北戎大臣为一道,可那些臣子都十分听他的话。
若是能信,或许她可向皇甫佑德道出实情,这样,他也不会在朝上再说出要让萧芜暝归来的话。
可这个险,她是万万冒不得的,她也不敢拿萧芜暝去赌。
迷迷糊糊间,她眉头深皱,像是在睡梦中都没有办法放松下来,梦话呢喃着,“那皇甫佑德究竟能不能信”
夜静时,起了晚风,可以听到簌簌的叶子晃动的声音,寝房前挂上了两个灯笼,杨树的影子再度跃然窗纸上。
夏竹看着丹霜从梯子上爬下来,小声地问着巫马祁,“小主子睡时,不喜欢有光,况且这杨树被风吹后,影子犹如鬼拍手,小主子看到了会害怕的,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乌漆墨黑的,万一有人来,你们看不见怎么办”
巫马祁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递给了夏竹,“空了,还请夏竹姑娘再给我打一壶来。”
“没酒了。”夏竹忍着笑道,“小主子说了,巫马先生光喝酒,不做正事,什么时候做了事情,什么时候给酒喝。”
“小气,这刚嫁人,就开始为萧芜暝那小子省钱了。”巫马祁撇撇嘴,转身离开。
寝宫内除了来回巡逻的影卫的悉悉率率的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筎果明明是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