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家惊讶地看着那个精致木盒,“难道这是……”
“正是。”皇甫孟佳轻轻一笑,伸手打开了木盒。
筎果望了过去,竟是一件做工精美的玄色蟒袍,端是看这上等的布料,就知道定是出自宫里的东西。
“这蟒袍是前太子爷的,原是老国主命人做了,在登基时穿的,不过可惜……”她有些伤神地叹了口气,抬脸时复而转笑,“家父说,前太子爷和老国主一定希望看到这身蟒袍穿在殿下的身上。”
皇甫孟佳将那件蟒袍从木盒里拿了出来,又说,“当年制作这蟒袍的五个裁缝,我也一并带过来了,若是殿下不合身,可以让他们即可就改。”
筎果坐在椅子上,在看见那件精美绝伦的蟒袍时,小脸神情滞了滞,二宝端了清茶上来,她端起就要喝,全然没有发现这清茶正冒着热气,烫人的很。
“小心烫。”
萧芜暝转头看向筎果,伸手将那茶杯夺走,将茶盖放在桌上,垂首吹着气。
“……殿下,您不试一试吗”皇甫孟佳微愣,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马管家也在旁说道,“殿下,这蟒袍可是皇甫家冒死藏下的,依老夫看,这蟒袍做朝服最好的。”
“是最好,不过并不合适。”萧芜暝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朝服,波澜不惊地道,“这蟒袍显世,皇叔不会不知道,他再不作为,也不可能查不出来是出自哪个府里。”
“可这……”马管家皱着眉头,看向了那蟒袍,满脸的可惜藏都藏不住。
“回去告诉以皇甫大人为首的旧部,本王早与北戎断了关系,他们是北戎的臣子,理当事事为北戎,而非本王。”
如此决然,那皇甫孟佳却是一笑,将那蟒袍放回了木盒里,颔首与萧芜暝道,“殿下为护昔日前太子的旧部,用心良苦,我会回去告诉家父的,让他别在轻举妄动,惹殿下分心。”
这般体贴聪明的女子,筎果自认是比不上的。
皇甫孟佳哪里都好,可就是这般挑不出刺来,让筎果这心里头无端端的生出了一根刺,她向来不会拿自己跟旁人去比,可就是面对这皇甫孟佳,总是忍不住地去想,若是她,会不会做的比这皇甫孟佳更好。
答案显然,她不会。
倒不是妄自菲薄,是她自我认识的很清楚。
她这样的人,连马管家那么挑剔的人都不会说上一句不好的话。
依稀记得前世马管家曾在她面前提起过要成为宸王妃的女子应当如何如何,说了好长的要求,什么美貌与情才并重,什么想法需有大局,可帮萧芜暝诸如此类。
“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马管家你莫不是想要萧芜暝一辈子不娶妻么”
马管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谁说没有,那皇甫孟佳就是这般的女子,若是老国主与前太子爷还在世,定会为殿下说上与皇甫家的亲事。”
她还记得那年十三,听了马管家这话,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翌日出门闲逛,就在街头偶遇了洛易平。
萧芜暝将清茶推至筎果的面前,见这丫头垂眸发愣,修长的手指便是敲了敲桌子,惊得筎果回神看他,他才说,“茶应当是不烫了。”
小丫头呐呐地端起茶杯,茗了一口,恩……她不甚喜欢这碧螺春甘甜的味道,还是毛尖的口感她更为喜欢,是以如此,她浅尝了一口,便搁在了桌上。
萧芜暝叫二宝备来一个火盆。
众人不知他这是何意,直到他起身,走到皇甫孟佳的面前,伸手将那件蟒袍从木盒里拿出来,随手就扔在了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