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年关将近,府衙的事情繁多了起来,吃过晚饭,萧芜暝就被请了过去。
筎果原本是想跟着去的,可她转头就见敞开的窗外,漫天鹅毛大雪,她缩了缩脖颈,有些怕冷,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芜暝怕她觉得无趣,便应她,回来时给她带上好的果酒暖身。
马管家一听要给她喝酒,当场就吹胡子瞪眼,只囔着不成体统,不许。
宸王却以王府本就没有什么体统而言,打发了回去。
北戎自入冬后,日日大雪纷飞,几乎没有雪停的日子。
不过大半日,石阶上已是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窗前是疏星明月的清光,楼阁遮掩在老树的枯枝后,栏杆的疏影落在厢房外的地面上。
夜已经很深了,门吱呀一声响起,卷着风霜从外头打开,又很快关上。
夏竹将刚炖好的小盅端了进来,放在桌上。
靠窗的台子上点燃着的香炉,袅袅青烟正自里头升起,随风飘散开。
黄杉少女倚着窗而坐,目光投得很远,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看得很出神。
她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几缕长发散落,掩着她的半张脸,静谧温婉。
夏竹跟着筎果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对于她的性格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那个一向最讨厌安静,喜欢闹腾的姑娘何时变了个样子。
她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这少女心中思虑重重,像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不等她细想,筎果就已经收回了目光,朝着她望了过去,“厨娘又给我做什么好东西吃了”
她的唇角上扬,弧度如月牙一般俏丽可人,窗外的清光落在她的面上,肤光胜雪,如美玉莹光。
夏竹端着小盅上前,摆在了台子上,瞧了眼打开着的窗,“小主子,你要是吹风受寒了,殿下不得心疼死。”
说罢,她便伸手去关窗。
筎果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无聊看看雪景嘛。”
她鼓着腮帮子,虽是有些不乐意,但也没有阻止夏竹。
“方才府衙来人了,说王爷还要晚些才回来,让小主子你早些休息。”
筎果拿着勺子,舀着甜汤,还未来得及尝上一口,就听到马管家在外头敲门。
“筎丫头,那个沧南国公主又来了,门房拦都拦不下,你也算是半个主子,出来赶客吧。”
“噗嗤……”
夏竹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若是那沧南公主听了马管家这般说辞,不知道会不会给气疯了过去。
筎果喝了口甜汤,觉着味道不错,便又舀了一勺,喂进口里。
房里烧着火炉,暖暖的不要太舒服了,外头刮风下雪的,哪里比得上这里。
“马管家,你把人赶出去不就成了”
她就是因为冷,才不跟着萧芜暝出去的,不然怎么会待在屋里,看风雪来排遣,眼下叫她出门去赶客,那个沧南公主算是什么人物,请得动她出门。
“哎呦,那公主比你还难缠,我要是能赶出去,还用得着叫你吗”
“……”筎果瞥了一眼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夏竹,有些挂不住面子,“马管家你怎么说话呢!”
“筎丫头啊,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遇上劲敌了,那沧南公主比你凶猛多了,我看她啊,对王爷那叫一个追求猛烈……”
“行了马管家,你把人带我这里来。”
激将法筎果是不吃这套的,可马管家的说辞着实让她有些不舒服,那个卫馥璃虽是不住畏惧,但她的萧护卫终日被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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