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入宫行刺的消息早已传遍开来,虽然被皇上刻意压下,但王公大臣们在宫中都有眼线,自然第一时间便收到消息,一时间,紫禁城里暗流涌动。
几人欢喜几人愁,若说现在最忐忑不安的,当数吴应熊为最,自己刚一进京,皇上便遭到行刺,虽说不是自己派的人,但若被有心人推波助澜一番,恐怕也难逃干系。
华丰驿站,吴应熊端坐在堂正中的太师椅上,面色极为阴沉,一双眸子微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掌轻轻摩挲着指上的血玉扳指,沉默良久,凌厉的目光扫过堂下众随从,低沉问道。
“杨溢之,当真不是你派人入宫行刺”
“世子,卑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王爷只是让我护你周全,并没有安排其他任务给在下,若世子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王爷。”
堂下杨溢之站起身来拱手回应,眉宇间从容不迫,没有一丝异样。
“真不是”
吴应熊皱了皱眉,杨溢之神情不似作伪,自己那位父王向来足智多谋,即便杨溢之说了是,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意外,但现在这事情却是变得复杂了,父王韬光养晦多年,心有雄心壮志,眼下正值关键时刻,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得当。
“你下去替我准备些财物,我今日要再去一趟康亲王府,登门拜访。”
康亲王是皇亲国戚,说话颇有分量,只要皇上不对云南王府心生芥惕,舍些钱财又如何。
杨溢之领命,正要转身离去,一名侍从忽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
“禀世子,尚膳监总管桂公公求见”
吴应熊正心烦意乱,虽说平西王府有的是钱,可自己此次进京所带的财物已经挥霍了一半,马上去拜访康亲王,又少不了贿赂一番,已是不耐烦的很,直接摆手。
“桂公公哪个桂公公不见。”
“且慢!”
杨溢之一言喝住那侍从,知道世子气昏了头,当即上前俯身说道。
“世子,这京城里可就一位桂公公,您还是见一见罢。”
吴应熊闻言面色一惊,当即才想起来,这尚膳监总管桂公公恐怕就是自己昨日所见到的,当今圣上身边的第一大红人,心中不禁一阵后怕,自己当真是气昏了头,眼下正值风口浪尖,若是再得罪了这位桂公公,平西王府可真就脱不了干系了。而且昨夜宫里才出了事,今日就来上门拜访,怕是来者不善,随即开口问那侍从。
“他们来了几人,可有什么异处”
侍从躬身回道。
“来了五人,桂公公领头,带了四名小太监同行,异处倒是无甚异处,只是有一名小太监手里拿着一根竹管,不停地再敲打,梆梆作响。”
“敲竹管”
吴应熊皱了皱眉,难道这是京城特有的上门拜访礼仪
杨溢之是江湖中人,瞬间便是明白过来,轻笑一声道。
“世子无需担心,这位桂公公真是有趣的很,直接阐明来意,很明显是想要借昨夜之事来『敲竹杠』,咱们只要喂饱了他,这件事自然怪不到我们平西王府的头上。”
“呵,原来如此。”
冷哼一声,吴应熊却是立刻满面春风,极为亲切的吩咐众侍从。
“既有贵客临门,都同我一起出去迎接。”
吴应熊很聪明,这一点与吴三桂一样,韦小宝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大红人,讨好他可比讨好康亲王胜过百倍。
韦小宝立在大门外,呆呆的看着天空,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
“我就说今儿个怎老有喜鹊喳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桂公公,恕在下有失远迎,怠慢了,还请恕罪。”
吴应熊小跑出门,见到韦小宝立即拱手说道,上前一把搭住韦小宝的肩膀,似是极为熟识的老友一般。
“世子这是说哪里话,倒是我冒昧拜访,还请世子见谅。”
韦小宝点头笑道,静静地看着吴应熊,其实他们有些像,一样地喜欢用笑容伪装自己。
“不敢不敢,桂公公里面请。”
吴应熊虚伪应声,言语倒是极为真诚,将韦小宝一行人请进屋里。
韦小宝被请上座,也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