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手里拎着一塑料袋水果,虽然张媛百般阻挠,但他听说张父卧病在床,还是到不远处的超市买来,以表心意。
张媛的家在五楼,推开门之后,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呛得秦逸打了个喷嚏。
走进客厅里,放眼望去,里边陈设的家具都很老旧,分明是十几年前的过时款式,掉漆掉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不过倒是擦得一尘不染。看来张媛的母亲还是个喜好干净的人。
左侧墙壁位置,摆放着一排橙色的皮革沙发,上边已经隐约掉皮了。木柜上是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的苫布上绣着喜结连理几个红字。
秦逸万万没想到,金海这种大都市,居然还有这样的贫苦人家。
“爸、妈!我们吴老师来家访了。”张媛把书包丢下,对着里边的卧房道。
这时,一名中年妇女,手中拿着一个药罐,从卧房里走出。
她虽然还不到五十岁,但头发早已大片花白。粗糙的脸颊上布满岁月年轮的印记。一身花色的粗布衣服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已然泛黄。
“哦,是吴老师啊,您快请坐。我是张媛的母亲潘素琴。”中年妇女伸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和秦逸握了握手。
“您好,事先没通知就来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秦逸坐了下来,几分歉然道。
潘素琴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笑着道:“吴老师,您来就来吧,还买东西,真是的。”
“也没几个钱,听说张媛父亲身体不好,特来看望看望。”秦逸的声音尽量放低,因为他透过半开的卧室门,看到张父好像在里边睡觉。
“那吴老师,您先坐一会,我去厨房洗水果。小媛,去给吴老师泡杯茶。”说着,潘素琴拿起水果袋子,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张媛泡了一壶茉莉花茶,给秦逸倒了一杯,然后也钻进了厨房。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一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极其消瘦,眼窝深陷,仿佛皮包骨一般。穿着一身深色睡袍,脚步很轻,身子虚弱的很,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
“吴老师您好,我是张媛的父亲张作海。”中年男子笑的很牵强,显然还在深受病痛之苦。
“哦,您好您好。”秦逸起身跟他握了下手,然后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张哥啊,我看你身体不是很好,是什么毛病啊”秦逸关心道。
“嗨别提了,尿毒症,就比死人多口气而已。”张作海一声长叹道,脸上表情倒也坦然,显然是患病已久,早已对痊愈丧失了信心。
秦逸一听,剑眉不禁紧锁了起来,他知道张作海一直有病在身,却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病。
尿毒症最主流的治疗方法有两个,第一是换肾。可这种疗法费用极其高昂,而且碰到配型合适的肾脏又异常困难。就
算恰巧碰到,看他家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也出不起那个钱。
看来张作海采用的必然是第二种方法,也就是血液透析。这种方法虽然价格要相当便宜,可是治标不治本,也只能多延续几年的残命而已。
“张哥,我刚才闻道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应该是你吃的吧。”秦逸问道。
“对,老家人弄得偏方,试试看吧。”说着,张作海拿起茶几上的烟匣子,卷了两支旱烟,递给秦逸一根,自己抽上一根。
张媛恰巧从厨房走出,愤愤地将手中果盘放到了茶几上,瞪了张作海一眼道:“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抽烟。”
“臭丫头,有你什么事,回厨房帮你妈做饭去。”张作海假装凶了女儿一句,嘴上却是泛着笑意。
能支撑他活到现在,最大的精神动力之一,就来源于他这个宝贝女儿,他又怎么会真心责骂。
张媛冲着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再次返回到厨房当中。
“张哥,这种病还是少吃一些乱七八糟的偏方为好,因为那样反而会加重肾脏的负担。”秦逸关心道。
张作海深深地吸了口旱烟,吐出的浓重烟气就仿佛他额头上愁云,好一会才散去。
“唉,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我吃这些中药,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不是安慰我自己,而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