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特伊莱斯站在为参赛选手及亲属专门提供的公寓门口,现在是下午6点,从船上下来已经过了4小时,他仍然感觉晕乎乎的,不知是海上太晃还是酒喝得太多。
海克斯家族把学校里靠近决斗场馆的地方全围了起来,改造成包含公寓,休闲,饮食等要素的场所。虽然大部分建筑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细微改造,外表豪华的公寓里仍然摆放着简陋的双人床,对于家庭条件不好的人来说,能免费住上这样的房子已经算额外之喜。
杰特伊莱斯并不讨厌这样的环境,即使他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贵公子。父亲总是告诉他:“你是果农的儿子。”并在杰特小的时候让他和果农们一起干农活。每当看到果农们在地里一株株地认真检查虫害,而父亲穿着紧绷绷,差点兜不住大肚子的贵族服饰和客人们在自己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里豪饮时,杰特总是忍不住要说:“不下地的大胖子也算果农吗”
小时候杰特十分喜欢抬杠,也怪父亲嘴巴笨拙却非要说出不少大道理,他听着父亲告诉他勤奋致富,劳动致富的金玉良言,跟着父亲带他去金池舞厅,围猎草场的人情世故。一边要他尊重果农,一边和商谈订单的贵族嘲笑果农有多么愚笨,多么短视。大概父亲想让他成为一个商人,可惜那张笨嘴只会让杰特觉得他像个二皮脸。
后来杰特发现自己能一心二用,他把那些讨人厌的话放在心里,好像心里有另一个自己,什么都可以和他倾诉,他愈发地沉默,也愈发地专注,把对外界的反应或看法,诸如此类的杂念交给另一个自己,他就可以专注地学习魔法。后来他被巴克城最大的魔法联合会看中,离开家乡,潜心研究咏唱的学问。
直到长大了杰特才知道,父亲并不是嘴笨,否则他不可能成为当地最富有的林场主,和王室谈下那么多订单。父亲只是告诉他,凡事有两面,作为商人必须要面面俱到,要紧握自己的良心,再把它染黑,持正自己的欲望,再使其倾倒。就像学习咏唱一样,一心两用,一个自己负责正常的法术维持,另一个自己负责全神贯注的咏唱。要做到面面俱到,即它们相互冲突,在杰特看来,做商人和学魔法是差不多的。
现在他居然有些感谢自己的父亲了,至少出门在外不会像那帮泡在蜜罐子里的贵公子一样吃喝拉撒全靠佣人负责,脱下华服就像蝉脱下外壳一样变得虚弱又胆小,离了习惯的社交场合,站在大街上,店铺边就像被移栽的果树一样半死不活。
杰特在自己的房间里绕了一圈,把行礼放好,准备去城里的高级浴场好好放松一下,听说瓦尔哈拉主广场旁的一条街上全是浴场,酒肆和饭店,只是坐车过去要花至少40分钟,路上拥堵严重。
他走出房门,紧挨着的房间上挂着落满灰尘的门锁。不止附近,这栋本来能容纳至少50人的三层的公寓恐怕入住了不到10人,而且现在一个人都没在房里。但凡有点钱的家伙都去外面住了,当然杰特并不在乎,只要环境优秀,有热水和按时打扫的下人就基本符合他的期望了,他甚至愿意自己洗衣服。
可以预见,今晚那条街上一定被堵得水泄不通,从外地赶来观战的贵族们一定会在那里扎堆,吃喝之余必然找来歌姬舞姬,大城市的娱乐业想必要比自己老家发达很多。他知道的几个公子哥已经坐大船提前到了瓦尔哈拉。看来今晚必须要应酬了,杰特有点失望,无论关系远近,只要是应酬就必须紧绷着神经。
烦呐,我只想好好的吃一顿,好好的洗个澡,顺便再做一下按摩什么的,谁稀罕那酒有多好喝,歌有多好听,人有多好看,所以我才讨厌做商人。杰特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回房间里准备合适的衣服与钱币。
正当他准备完毕,正要出门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对男女讲话的声音。
“真对不起,连累你了。”男人说,听嗓音是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而且住在这里更方便找你啦。”传来少女悦耳的声音,杰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们有一直跟着你吗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男人说。
是指这个男的派给女生的佣人吗还是护卫什么的杰特已经脑补出一长串戏码了。
“没有,他们很安静,很隐秘。”女生说。
是嘛,服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