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近真相。
“陛下,臣位卑言轻,不敢说知家的事,但如果不严查慕容尹,等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地放过去,这事如果没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承担责任,又保不了密,传出去之后许多人就该蠢蠢欲动了。”苟罗抗声说道,他不敢说等苻融回来之后就会追究道安行者的话,但咬住严查慕容垂不放。
苻坚再沉思片刻,说道:“我看慕容尹在这件事里没什么大错,有失职的地方略加薄惩即可,不该列入追究的名录;道安的事等阳平公由姑臧回来,朕和他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他这话便算是驳回了廷尉府对慕容垂的指控,苟罗听了万般无奈,只能伏拜称是。
朝会过后,苻坚留下慕容垂,单独询问。
“我已经知道,无遮大会这件事是胡图澄暗中安排,他本人作法自毙,身首两处。”苻坚和慕容垂相距只一尺左右对坐着,声音细微地说道。“这件事是针对我的,毋庸置疑,我想知道的是,他有没有找过你,道明,你在其中担当了什么”
“陛下,我说的令你不满意,我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余当一定在那屏风后等着我;除非我说得满意,才能活着出这里,对吗”慕容垂反问道,同样也是有默契的低声。
“不,余当不在那儿,今天你不论说什么都能好好地走出去,没人会追究你的责任,或者说有人想追究,我已经帮你撇清了,我只想……消除芥蒂,我仍然不得不仰仗于你。”苻坚先被慕容垂的陡峭想法逗得笑了一下,又收起笑容,恳切地说道。
慕容垂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来找过我,要我在乱子起后消极处置,为他的作为争取时间,我没有,没照他说的做。”
“你也没有通报给我,我还活着,真是幸运!”苻坚眼中有微微的火,是压抑着的怒气。
“对,我没有。”慕容垂说得消沉,但也坦荡,不过坦荡也是假的。
苻坚长久地望着慕容垂,注视着他表情的变化,缓缓说道:“我们该知道,往前并不是胡图澄在辅佐我们,实则是他在驱动我们,所以才会有姑臧之谋。此时胡图澄已死,我们该适应新的状况。我昨日派出余当去追赶姚景茂,不出意外大概追得上,让他回师。所以,苻融也会平安地回来,什么也不会发生,我们不会拥有一支在外的大军。但至少,我们可以期待一个……”他停下斟酌了一下用词,“和平相处的阶段,不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那样是最有利的。”
慕容垂这一生,自成年之后可谓无一刻不在争个你死我活当中,差不多总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卷入争斗中。不论在昔时燕国还是此时秦国,从未得到过安宁;就在不久前他刚被苻融设下计谋害得几乎家破人亡;以后会有和平相处的阶段么苻坚肯信,他才不会信。
但他表情平静,轻轻点头,恭敬地说道:“是。”
慕容垂口称是而不信的神态苻坚看得出来,他觉得话远没有说完,可不知道怎么才说得下去,只好挥手令慕容垂退下。
晚上,苻坚宿在清凉殿西暖阁,他躺在床上,葛月枚也躺着,手上为他打扇子。
“明晚上,我就要去椒房殿。”苻坚神情嗒然地说道,不用说得更明白,葛月枚也能懂得;本来两天前他就该去,无遮大会的骚乱使他回宫后加强宫中的戒备,因此有理由改变原定的日程,形势既然已经安定下来,他无论如何也该去了。
“你怕么”葛月枚神情古怪地问。
“怕。”苻坚老老实实地说,去椒房殿在苟芸慧的寝宫过夜,一方面是好好谈接下来彼此和平相处的交换的好时机,但也可能她会动歪念,比如说劫持他,甚至杀了他;劫持他没有任何好处,但难说不会有陷于泥淖中的人铤而走险,比如说一位失去太子的皇后。
“我可以跟着你,穿内侍的服装跟在你身边,我懂得化妆,看上去不会像女人。”
“但是,入了暖阁之后呢”苻坚稍带着点戏谑问道,那也不尽然是戏谑。
“她不会拆了你。”葛月枚气鼓鼓地说道,她知道其
实可能是会的。
苻坚一把抓住了葛月枚正打扇子的手,“对我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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