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分开漂走,再转头看另一边也同样空荡荡,心中顿时一空,但也觉得坦然无畏。再看远处,十余条打着晋军旗号的稍小的楼船如玉带一般围住这条大船,他们先前来的四艘艨艟都被晋军的楼船所捕获,连缀成一串,船上的人生死不可知。在更远的海面上,数十、上百艘船风帆全张地移动,像是在重整队形。
他稍微看了一会儿,判断所有的船是在显著地收拢队形。他迷糊糊地想,我们这一击确实是好巧不巧地打在了晋军的七寸之上,一击得手,晋军的攻势不是被迟滞,而像是预备总退却了,这令他既迷惑,又喜悦,豪气干云,觉得天下无不可为之事。
等了好一会儿,楼船上对峙的双方都没有什么言语往来,杜之谦觉得无趣,又蹲下问孙恩道:“这人到底是谁,晋人在撤退了。”
“撤退了”孙恩也是一愣。
“看起来像是。”他话说的保留,但语气极为肯定。
“不可能,这人又不是皇帝,皇帝怎么能被我们这么拿住,即便是皇帝,号令在船队里又怎么能传得那么快”孙恩气已经喘得匀,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将那人打清醒
,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哼也不哼一声,目光凶狠地望着孙恩,还是不说话。
“这人是……”杜之谦一下子就猜到,有些害羞地说出来,“他一定是谢石的儿子,所以坐大船,悬谢字旗,一看见他被捉住,下面的人顿时不敢来硬的了。”
孙恩咿的一声,明白一些,说道:“那退军怎么说”
“害怕还有别的船潜入进来。”
孙恩恍然大悟:“多半是这样!”
他自己是孙泰不值钱的侄儿,在甬东岛上累积战功才升为小头领,位置比船长高,比船队队长要低,对这显然的人情就没杜之谦猜得快,杜之谦说全军后撤是因为担心有别的伪装攻击,这也很说得过去。他兴奋了一小会儿,焦躁地问那人:“你是谢石的哪一个儿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嘴唇仍是紧闭不说话,但神气已经稍夺,眼神不自觉地躲闪。
“那我们就等吧。”孙恩舒了一口气,那人的反应无疑承认自己就是谢石的儿子,他收起短刀,将那人扶起坐好,双手反剪在背后;他自己仍然蹲着,预备那人忽然暴起挣脱,一边问杜之谦道:“你说,宝华岛的那些家伙,到底望见了这边的阵仗没”
“不好说。”杜之谦有些后怕,同时又有些怅然,他确定晋军的船只由先前的位置朝后撤了,之前或许宝华岛的瞭望哨还能望见这边,此刻肯定是望不见了。
“你说,是一时撤退,还是就这么撤回去了啊”孙恩又问,他当然知道甬东岛承受不起晋国水军的全力攻击,两军一旦接触,结局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幸运,他希望晋军撤退得彻底,但又不敢抱有奢望,而同时如果真撤了,又恍然失落。
“等等就知道了。”杜之谦的感受其实和孙恩相似,只是他们现在和刚刚仿佛交换了角色。
一个将官装束的人由晋军队列的猬刺中挤了出来,冲着甬东岛这边的众人喊道:“贵方作战英勇,小将苏芳十分敬佩,不过贵方此时逃脱无路,请为首的队长,不如和小将来谈一谈”
孙恩听了,抬头对杜之谦轻笑,说道:“你去和他们谈。”
“该怎么谈”杜之谦吓了一跳,他们明明在等,可对这个局面简直毫无准备,一点儿也没想过如何交换。
“你决定就好。”孙恩飞快地说道。
杜之谦慨然地点头,往前走两步,也挤出自己这边的队列,站在对面的苏芳面前。对方苏芳自称小将,实则至少三十四五岁,反观杜之谦刚过二十,年轻得多。
两人对视一番,苏芳神情紧张,压低了声音先开口说道:“我想知道,谢汪在你们手上是不是还活着。”
“谢汪”杜之谦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那人姓谢他已经很说明问题,叫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而对方要来交换,说明了他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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