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仪轻轻地说道。
“他们……”阿殊说不出来,姚竞率领的只是一二十个脚还踩不到马镫的娃娃,就在凌晨,昨天由本阵出击白鹿原的大约四千军马只回来了两百来人,姚竞此时前出白鹿原,只消战场上对方还有十个士兵就足以将他们全数歼灭,一个也逃不掉。
姜月仪已经脱光了她自己,和姚襄一样浑身赤裸着,她还依然年轻,像吉古娜女神一般充满美丽的光泽。她先是跪在姚襄的尸体旁,接着整个的伏在了他身上,将他覆盖住。
阿殊惊讶地合不拢嘴,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赶紧逃出帐篷去,还是上前将姜月仪拉开,为她披上衣服。
“快去。”姜月仪惜字如金地说道。
“阿娘!”阿殊徒劳地喊道,刚刚她觉得大神官是疯了,这时候觉得这是有意味的。她飞奔了出去,招呼着逃散回来的士兵们重新聚集。
姜月仪尽量地舒展着身体,使自己肌肤尽可能多地帖在姚襄的表面,这样亲密的姿势已经多年未有,而他服服顺顺的,她有点儿想亲吻他,但忍住了,只是环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胸膛。她假设外面的世界确实和她与他隔绝开了,这里只有她与他,然后开始默念回春之咒的秘语。
随后她醒了过来,眼前是一片黑暗,茫茫然的不知自己置身在何处,又过了一会儿,眼睛
稍微看清,这是在神官祠的塔楼上,她躺在睡榻上,脸冲着露台的方向。她含糊地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回到卧室的床上去睡。
她站起身,走到露台去,那儿要凉爽得多,她倚在阑干上,回想刚刚梦见的事。
“你为什么没那么做”一个穿着深色裙襦的年轻女子在她对面,开口问道,好像她一直就站在那儿。
姜月仪楞了一下,她觉得那件事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但这年轻女子却说她没那么做,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什么都知道,而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以及她怎么会出现在神官祠的塔上露台。接着她意识到年轻女子说的是对的,想要复生姚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过。
年轻女子的相貌有些眼熟,但姜月仪不记得见过她,反过来说,她一定认得自己,知道她是谁,甚至,是她造了这个梦,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
姜月仪轻轻地摇头,脑子逐渐地苏醒,生起许多的疑惑,这些疑惑对于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来说太不寻常了,她打起精神来,勉力应对。
“你为什么,没那么做”年轻女子又一次问道。
姜月仪想要先知道这女子是谁,然后她才知道该如何作答,“你是谁”
姚玉茹不能对奶奶说自己来自未来,那会有说不完的麻烦,而唯有托词于以往,她深思熟虑地预备了这个答案,“强娥。”
这说得通,强姓源出姜姓,强娥是赤亭戎四五百年前出过的一位大神官,不是赤亭戎负责传承的神官决不会知道这个名字,姜月仪哦了一声,已经相信了大半,但疑惑也仍然存着。
“你在问,我为什么没那么做”姜月仪戒备地问。
“你为什么没有使姚襄复生”姚玉茹这次说得清清楚楚。
“回春咒并不能使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