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卫,几乎要戳在他的胸口,对吕光说道:“这事得由我来定。他伤得很重,你们带着他走,他肯定活不过明天早上,留给我,我可以问出许多线索来。如果运气好,他还可以活下来,到时候我亲自押着他去帮你作证。如果你要这时候动手,不妨试试看。”
张延没有拔剑,但他侧过了身体,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吕光整个人僵住,他觉得这是今天碰了无数次壁之后的又一次,他几乎怀疑自己不是吕光,而是别一个孱夫,比如一直以来的姚苌,但姚苌今天忽然变作无所不能的智将,而自己即便面对比自己弱得多对手也忍气吞声,在对峙中灰头土脸地退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只有由得赫连姑娘了。”他退后一步,转身离去;那两个侍卫见状,忙放开抓住那伤者的手,跟着离去。
很快,上马的命令依次地传递到每个人耳中,骑兵们翻身上马,中军侍卫簇拥着吕光和幕僚们先慢跑出辕门,随后是骑队依次跟着后面,井然有序,差不多是悄无声息的。不一会儿,所有骑兵像是一条长蛇一般,弯弯曲曲地离开了红柳大营。
张延望着骑兵队出了军营,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怅然地说道:“只剩下我们了。”
赫连琴指挥着送水工们一起将重伤的
段宏抬到一处篝火旁边,点燃了篝火,红柳营里亮起了一点光亮。接着,第二处篝火也点燃,赫连琴请送水工们集中到那边去,免得听到了不敢听的话。
在篝火的映照下,段宏脸色发青,毫无光泽,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他还活着的迹象仍有微弱的呼吸,以及身体偶尔的抽搐。
张延找来两个坐垫,使段宏上身略微垫高,喂他喝一些水。段宏先还意识模糊,水一入喉,顿时清醒了许多,他喝完了一小袋水,接着还要。张延又找了一袋稍微大一些的水,凑在段宏的嘴边。
段宏喝了一小口,他看见赫连琴走过来坐在了他身边,一下子停住了,脸上不知是恐惧还是忧愁。
“刚刚他身上还很烫,现在反而凉下来,这不大妙。”张延在赫连琴耳边低声说道。
“你比刚刚要好一些了。”赫连琴看着段宏,对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段宏睁了睁眼,表示他听到了赫连琴的话。
“我假设你不想回到那边去,”赫连琴颔首指了一下某个方向,那并不是苻融仪仗队宿营的方向,而只是随意的一个方向,她知道段宏懂得他的意思,“我们愿意保护你,首先让你活下来,然后送你到你愿意去的地方,不会被他们灭口。”
张延满心忧愁地望着赫连琴和躺在地上的伤者,心中风云卷集。从被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