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绍脸色仍然有些苍白,面色疲倦,坐在姚玉茹对面,一个少年立在他的身后,表情严肃。刚刚来时,姚玉茹分辨不出来他是陈冉还是陈闵,想问又觉得无谓,便打消了念头,后来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两兄弟的哪一个。
“那只朱雀很乖巧,它居然直接落在了我的肩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运气,”吕绍微笑着,先开口说。他立即发现了语意里的不妥,赶紧纠正道,“自然,你的信笺,我也是很愿意收到的,我可不是说它不是什么好运。我不大会说话,你看在我受了伤脑子也一并糊涂的份上,别太介意。你看,我这不就快马加鞭地立即赶来了。”
“你的伤已经无碍了吧”姚玉茹语调有些漂浮,她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左右着,仿佛自己已不是自己,说道,“真麻烦令你跑这么远来,又这样的急。”
“刚刚你已经问过了,除了还有些疼痛,大致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姚玉茹觉得这么说不妥,但一定要在这里做个中断,不能关切过甚。
“你写信给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愿我可以帮得上忙才好。”吕绍诚恳地说道。
姚玉茹在过去两天本来已将要对吕绍说的话准备得熟练,可当吕绍到了面前,亲口问出有什么忙可以帮时,心和口都同时变为优柔,如鲠在喉一般。她低下头,闭上眼睛,蓄积说出来的勇气;她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又觉得完全不对。
吕绍望着姚玉茹,觉得她似乎已经变成另外一人,似乎有无穷重压背在肩头,身体都被压得佝偻,心中怜惜,说道:“大概我过去在你面前说的一些话,令你觉得我是个夸夸其谈的人。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那些夸夸其谈里有些也是真实的,并非虚妄,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不论是多大的难处,我们徐徐商量,总有可解决的办法;未必能尽善尽美,但总会比什么也不做要好。”
姚玉茹抬起头,望着吕绍,说道:“我有些迷茫,是我分不清我向你求助的边际。”
吕绍楞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一些,沉吟说道:“边际,什么边际”
“我以为我愿意为赤亭戎的存续献出自己的性命,可是好像有些话却不容易说出口来。”
“哦,是什么话”
姚玉茹看了一眼不知是陈闵还是陈冉,问吕绍道:“他一直跟着你么”
吕绍也回头看一眼,微笑着对那少年说道:“你回避一下罢。”
那少年身子微微侧转,脚下却不动,说道:“公子,我不走,我要保护你周全。”他又对姚玉茹说道:“姚姐姐,你当我是个空气就是了,说什么也没关系的。我发了誓愿要保护吕公子,只要我在,绝不让他受到半分伤害。”
他开口说话,姚玉茹才听出,这少年一定是陈冉,而不是他弟弟。她心
里略微一宽,觉得吕绍眼光不错,在那两兄弟间挑了好的那个,不知是他觉得陈冉更好才挑他,还是纯粹偶然选择的他。如果是偶然,那真是一个对各方皆好的运气。
她忽然想到寄在隔壁的那两只云豹右兽,它们还那么小,刚刚断奶会走而已,自己接下来会如何不可知,如果将它们托付给陈冉陈闵兄弟的话,它们会和两兄弟一同成长,是不是个好主意她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对陈闵的厌恶湮灭了这个想法。【…¥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吕绍有些窘迫,对陈冉说道:“好啊,我说这几天你一步不离地跟着我,原来是有这个说道。”
他翻身爬起来,背对着姚玉茹,凑在陈冉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陈冉怔了一怔,也小声和吕绍争执一下,才埋头灰溜溜地走出门去。
吕绍坐回到姚玉茹面前,也是沉默良久。姚玉茹见他神色郑重,此刻又是单独两人,心一横就要对他说出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她才要开口,心中忽然一动,感觉两人之间局势已经主客易位,他有话要对自己说犹如自己有话要对他说,便又忍了下来,沉静地看着吕绍,等他先开口。
吕绍踌躇再三,正色说道:“姚姑娘,前几天伤卧在床,有些话一直在心中锻炼,如果没机会和你说,也是打算好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没想到此刻就坐在你的面前,有机会对你说出来。我自己是个纨绔子弟,跟着一起混的也是一帮纨绔子弟,所以总体上而言,我本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