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若恩刚刚醒来,一名民兵匆匆进来,告诉他监狱出了状况,所有的波斯俘虏都死掉了。若恩一惊,问是怎么死的,民兵有些尴尬地没有往下说,只是请若恩亲自去看看。若恩表示了立即便赶去看看,那民兵告辞而去。
若恩边穿衣服,边想难道昨夜波斯人对市政厅的突击,是为了掩护对监狱的攻击么可为什么他们不是救走这些人,而是将他们杀死呢,难道是为了……娜基娅的原因他们是为了救娜基娅而来,还是为了杀害她而来;她是被救走了,还是已经死去
他想到这里,胸中猛地如重锤捶胸,接着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什么安条克城,什么阿卡夏教,哪怕塞纳和洛里斯,都不再重要。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意避开了莎拉和克洛伊的对比,以及杰西蜜。他像一个猛然堕入爱河中的十七岁少年一般,脸上发烧,甚至觉得心也在砰砰跳。动作先还是慢吞吞的,越来越快,快速地穿戴好,起身冲出房间,出了市政厅,朝监狱奔去,跟着他的只有一名还在懵懂当中的民兵。
监狱的大门口由十余名民兵守着,他们聚集在一起正低声议论,见若恩来到,他们让开一条路,放若恩和随从进了监狱。
一进监狱,若恩便闻到气味有些异样。他们走入到牢房甬道上,看见甬道两边的牢房中尸体累籍,血迹遍地,若恩心中有些发慌,直往里走。走到岔道,直接便往关押拉瑟斯和娜基娅的牢房方向转去。才转进这条甬道,若恩已经望见两人牢房之间的甬道上,堆满了尸体。
若恩心中越加慌张,快步走到近前,见这些尸体却像是安条克城内的民兵装束,抬头看两边牢房的铁链都被砸开,左边牢房里拉瑟斯躺在干涸的血迹中,右边原先关押娜基娅的牢房却是空空如也。
他先是心头一喜,接着又是一悲。他在甬道中的那堆尸体里仔细辨认,更动手去掀开压在一起的尸体,看清了每一个人都是城中民兵,都是男人,没有一个会是娜基娅,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累得气喘吁吁,直起身来,撑着腰望着两边牢房和中间的十余具民兵尸体,脑中假设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一切都很好理解,他几乎立刻就找到足以说服自己的答案。这几乎是一定的,一群安条克民兵从前方溃逃下来的,闯进监狱来屠杀被关押的波斯士兵泄愤,他们杀到这里,先杀了拉瑟斯,然后在想要杀娜基娅的时候,忽然起了内讧,相互攻杀,所有人都死于自相残杀。他想象自己假设就在那个队伍中,也会遏制不住自己的狂乱而杀人。有一个人,也许是这群民兵之内的某个人,也许是内讧发生之后由外面进来的人,救走了娜基娅。【#&免费阅读】
若恩为这个想象出来
的结果感到惊讶而稀罕,也有一点点喜悦浮上心头,觉得这并非自己所祷告的,但比祷告的结果还要好,拉瑟斯死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为一个人的死而欣喜,尤其是这个人和罪恶差不多毫不相干,但他忍不住这么想。娜基娅迷恋着拉瑟斯,即便她尚年少,但她看起来有着坚定的信念和理智,既不会对其他人假以颜色,也很难用上谋骗的手段,若恩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拉瑟斯变得不爱娜基娅,又或者他死了,他之前并没仔细地想过这个,但这竟然发生了。令他消极的爱由虚无缥缈变得确实而笃定起来,令他欲念泵张。
这是神的一手安排,即便自己也不能违反。如果她想要抗拒,并且竭力抗拒了,那么等着她的便是来自神的惩罚。他衷心祈愿她不会这么做,不要为此而受难受苦。
他也不急于立即知道娜基娅的下落,就如同前天晚上娜基娅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现在她即便离自己远些,未来也必定会同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将更加清晰地证实神的意志的存在。
他非常确定这就是爱,至少是爱的一种。爱是参差多态的,犹如一树之花,花各有各的样式,亚里斯没有规定哪一些花朵是对的而其他是错的,爱也同样如此,关乎生命的本身,而无关对错。
只是他想到这一点,又想起了塞纳,想到他过往种种,在安克雷那晚他对自己的话,以及一路追踪到此的用心和行动,心又不由的沉下去。
若恩慢吞吞地回到市政厅,看见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