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先前借衣服的那所民居门口,又敲门进去,将那套女子衣物还给户主人,向他求借一套男子的衣物,这家主人也不多问,立即拿了一套男子的衣服出来给张延。
张延收下,才又说道:“我还有一件请求,希望阿伯可以帮我。”
户主人说道:“阁下今天帮了我戎人度过灾厄,不论什么忙,都千万别客气。”
张延苦笑,说道:“刚刚我借女装,还不算说了实话,现在不得不说了。刚刚姚苌被他的人劫走了,连同你们的神官大娘被他们捉住,我和其他人也失散了。城池即将被姚苌重新拿下,所以我想先藏起来,再做打算。”
户主人听了不住的叹息,说道:“你想怎么藏”
张延说道:“我想扮作你的家人,藏在戎人中间,观察他们的动静。”
户主人略一思忖,说道:“好,我家姓毛,我有个儿子和你年纪差不多,但他此刻不在榆中,你就扮作他,只要清查得不严,不到处走动,想必没有问题。”
张延点头,说道:“好。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户主人说道:“我姓毛,名作毛忠,我儿子叫毛元。”
张延又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此时便是毛元。”
毛忠点点头,他拉过在一边站着的女儿,说道:“这是毛元的妹妹,名叫毛玉儿,玉是宝玉的玉。毛玉儿,这位今天起便是你
的哥哥。”
毛玉儿目光清亮,如同秋水一般,有些娇羞,红着脸称张延道:“哥哥。”
张延在怀中摸了摸,抱歉地说道:“本该送你个见面礼,不巧今天什么也没带,改天一定补上。”
毛玉儿笑道:“我今天见过你。”
张延有些惊讶,问道:“你也在打谷场上”
毛玉儿说道:“没错。”
张延略微惊讶,问道:“你是个女子,怎么会在打谷场上”
毛玉儿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穿上我哥的衣服,包起头发,谁又看得出我是个女子”
张延摇摇头,说道:“你去打谷场上,是为了好玩么”
毛玉儿偷看了一下毛忠,才说道:“先前节里当家人说去当兵每年有五石米可领,我哥哥不在家,我爹田里的活儿快干不动了。我去看看还算数不,如果还算数,我就冒我哥的名字去当兵。”
张延觉得眼中忽的一热,问道:“你哥哥哪儿去了呢”
毛玉儿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毛忠在一旁才说道:“我那个儿子不听话,赌博欠了许多钱还不上,只好躲了出去,不敢回家。都好多年了,不知道是死是生。”他说得平静,好像是别人家的事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引着张延到房间的一角,指着地上的茅草,说道:“我家贫陋,毛元在家时便睡这里,你别嫌弃。”
张延点了点头,他将佩剑顺着墙根放好,换上毛元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包作一团当枕头,躺了下去闭目假寐。他这几天奔波不停,经历了许多事情,身心俱疲,虽然也挂牵着姚玉茹的下落,但扛不住倦惫,躺下不久便打起了呼噜。毛家夫妻听见,停下手中活计,各自躺下睡觉,吹灭桌上蜡烛,屋子里暗了下来。
夜里,张延猛然醒来,一个人依偎在他身边,一只手探在他怀中轻轻地摸索,藉着微光他分辨出那人正是毛玉儿,顿时睡意全无,双手一撑,猛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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