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茹望着赫连琴走远,也转身往回走,见张延正在院门口等着自己,她走过去,对他说道:“她并没那么孤单,她很好。”
张延微笑,说道:“如果不是你们俩长得完全不像,刚刚那投契的样子,我看了还以为你们是失散的姐妹。”
姚玉茹轻轻叹息,心里想,张延是不懂,还是故意那么说她口中说道:“你们刚刚在争的事情,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可是我也听不大明白,只知道赫连妹妹很伤心。”
张延嗯了一声,说道:“这里面有些以前的旧事纠缠在一起,不容易说得清楚。”
姚玉茹又问道:“但是,你们当真打算什么都不做么,束手待……那什么么”
张延沉思,说道:“我这才回来,上午刚刚和我爹禀报了出去办事的结果,还来不及知道得更多。不过我爹说什么都不做,那就是什么都没做了。这些年来他很消极,已经不太像一个墨者,更别说墨家的首领了。”
“真的会死很多人么”姚玉茹问道。
张延脸色略微苦涩,说道:“大概会吧。”
“那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张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姚玉茹跟着他走,姚玉茹本也没想回到张家院子,随便去哪里都好,便跟着张延走。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张延才说道:“我们常以为自己藏在山中,自成一统,大家一起共患过难,情若手足,怎么也不会像山外面那么乱。但实际并非如此。即便完全和外面不相往来,外面怎么乱,山中也怎么乱。所谓人心惟危,一点儿也不错。”
姚玉茹心中一动,问道:“所以说”
张延说道:“我这次外出历时近半年,只去了两个地方,两个完全方向相反的地方,一东一西,相距万里。一个是东海上的甬东岛,一个是西域之西的喀什城,为的是为这里的两拨人找寻去处。墨家的人去东海,羯人则回到他们的故乡去。这是我出发时的初衷,但结果不如人愿。”
姚玉茹对张延所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好奇心,她脑子里仍在想着赫连琴正在面对的巨大危机,谷里会死许多人,她会如何去做张玄和跟前的张延似乎都采取顺其自然的对策,但她和赫连琴的观点相同。怎么能如此,怎么能面对即将到来的惨剧无动于衷呢
刚刚她是可以选择扮演不同的角色,但在沉吟之间,已经失去了其中之一。那个角色是如此惊世骇俗,她本来有机会对赫连琴说,哪怕他们都不支持你,我也会支持你。她想要和她一起面对那两难的危险,哪怕颈血飞溅,殒身不恤,或联手闯下自己无法收拾的祸事,不得不去承担世俗讥谤,承受上天惩罚,永远无法翻身,也在所不惜。
但她没有,她放任了那个角色在虚无时空中的流逝,她存在过,但没有留下痕迹,只
留下这个跟随着张延并肩而行的躯壳,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讲述他劳而无功的努力。
张延没有注意到姚玉茹心不在焉,他继续说道:“甬东岛的岛主王道及是我墨家的一位师伯的弟弟,我师伯前几年外出之际偶然和他碰上,他邀请我们和他们汇合,一起在大海中寻找新的去处,建设我墨家理想的世界。我爹没有立即响应,直到今年,他派我去看看那里的状况。我去看了才知道,原来那里和这边一样,各有各的极大危机。”
“什么样的危机”姚玉茹问道,她对危机什么的毫无兴趣,只是觉得自己必要表现得关心张延在说什么。
“只要有人就会有的危机。”张延并没陈述具体,而是做了一个概述。
“人,就那么不好么”
“人的好有限,坏却无穷。”张延说道,他觉得话题走到这里过于消沉了,必须换一个方向。他看看姚玉茹,她面带微笑,在听,也没在听,似乎走神了。他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换了个话题说道:“你想过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么”
姚玉茹想了一想,才说道:“偶尔有过,但那只是想想而已,但我不会真的当成愿望。”
“为什么不呢”
姚玉茹哑然失笑,说道:“因为人不像鸟儿有一对翅膀。”
“人固然没有翅膀,但找替代翅膀的东西也不算太难。”
“你这是要说到火气球了么”
“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