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不到,南边和西边的城门都来人报告,说观察到波斯军队到达,不过都没有立即发起攻击,而是开始修筑营垒。这符合洛里斯和卢加的判断,先前他们遭遇的三次战斗只是波斯军队的前哨部队,他们是想要趁罗马人刚刚经历了重大的失败,心神俱裂的时机快速抢占安条克以避免可能的苦战。
而这些部队逃回的人自然已经将安条克的抵抗情况给主将做了报告,波斯人接下来不会大概再轻率地发起个别攻击,而是将安条克城包围起来,等待各种攻城的装备到位,全面和重点兼而有之地发起攻击,很难想象是此时的城中守军可以承受的。
卢加提出乘波斯人立足未稳,对波斯人展开夜袭的主张,洛里斯本能地觉得不妥,但也细致地参与讨论。筹划下来,发现可以派出的部队只有这不满千人的老兵部队,而这是远远不够的,即便可以赢得在一个点上突袭的胜利,杀伤对方远超自己的损失,但如何撤出则没有把握。民兵们可以据墙而守,但没法离开城垒担当起接续突击部队撤出的重任。如果老兵部队失陷在这里,安条克也等于直接弃守了。
洛里斯想的是由他一个人潜入波斯营中,找到波斯主将的营帐,击杀或者绑架这名暂时还没有获知姓名的主将,击杀可以有效地迟滞波斯人的行动好几天;绑架回城则可以以此为筹码和对方谈判,大幅度降低赎城的费用。
卢加也表示了对洛里斯计划的怀疑,在他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即便他很钦佩洛里斯的英勇善谋,但洛里斯既不懂波斯语,也没有军旅的经验,所谓潜入差不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战果或许只是三五个波斯士兵而已,而会把洛里斯整个赔进去。
洛里斯承认这一点,在安条克和波斯军营之间有着显著而危险的界限,除了夜幕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躲开对方警惕视线的手段;而同时,他以前有过的行事经验都依靠着团队的力量以及相当充分的预先准备,在这里,他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商讨了一会儿,没有结论,又觉得决不能什么也不做,坐等波斯人攻城。
“我还是必须走一趟,也许我们的方案可以略作折中。”洛里斯说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简单的设想,“我挑选二十个人跟我走这一趟,夜深沉之后,我们出城,其中十七个人前出到城外,借用地形略作隐蔽,停在波斯人的营地外,我自己和三个人一起,扮作波斯人的巡逻部队,潜入军营当中。大概需要花点时间找到主将的营帐,然后我们设法突入进去,或者直接杀死他,或者设法绑架他。我们撤出来的时候,埋伏的人们对我们做必要的接应。”
卢加听懂了,他说道:“实际上那十七个人在其中起的作用一
点儿也不大,起作用的是你和三个老兵,你这样部署听起来好像是为了和我的方案稍微靠近,看起来像是个折中的方案,但实际并不是。”
洛里斯微笑,他觉得卢加比他想象的更加机敏,说道:“这么做能够成功最好,如果我不小心被擒,我们有交换的人质,可以用拉瑟斯来交换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么拉瑟斯还什么都没说,我们不知道他是谁,究竟重要不重要。”
“波斯人也不知道我是谁,他们或许认为我是你们雇佣来的刺客;一个不重要的人交换一个不重要的人,或许他们还会窃喜我们没发现拉瑟斯的真实身份。”
“如果谈到交换,他们就知道你不是刺客了。”
洛里斯没法否认这个,但他对自己的方案有着强烈的,或许并非是自信,而是某种好奇心,他想知道如果戈德愿意现身复活已经死去的若恩,那么若恩前往塞里斯这件事是足够重要的,重要得不可能失败,而自己是这件事里……究竟多重要的一环呢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点,把自己置于极其危险的险地中,是最好的解开疑惑的方式
他没法对卢加这么说,他说的是:“事实上,我会回来,我不会被他们抓住,如果我被抓住,一定是因为我已经见到了波斯人的主将,我杀死了他,或者我们试图绑架他离开大营时失败了。当我做到了这一点,不论哪一种,安条克都可以赢得一天以上的时间,这是我在城墙内也未必做得到的,不是吗”
卢加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照顾好若恩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