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玥听了大怒,就要上前去揪打王怜之,这是他们更小时常有的事,但她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不妥的,便只是做了个吓唬王怜之的动作,步子半步也没迈出去。
杜之谦对王怜之摇摇手,说道:“怜之,你别胡说八道了,明月说得对,你什么都不懂。陈琨是令人讨厌,我们还是都离他远点儿好。”
他对孙玥说道:“那么,他是往议事大厅去了”
孙玥心烦意乱地点点头。
杜之谦沉吟一下,张手示意众人跟着他。他走到工场边上一艘失火烧毁的战船残骸旁,这里距离议事大厅直线距离最近,但被工场的矮墙隔着,兼有船身阻挡,外面人看不见里面,里面人却可以看出去。
他把众人召集围成一起,说道:“现在是岛上的关键时刻,他们几个人在议事大厅里开会讨论了几天,还没个结果。”
王怜之仍然是满脸不解,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陈琨有什么好躲的”
杜之谦没想到他还在纠缠这个话题,想了一想,叹息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不招惹他和怕他还是有所不同的。”
王怜之看了看众人,说道:“难道你担心我们中有他的眼线”
孙玥不满地说道:“都给你说了,你什么也不懂,你为什么不闭上嘴!”
杜之谦制止住王怜之还要辩回去的意图,说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在议事大厅里正讨论的,我们岛上的这上万人,以及周围岛屿上的上万人,乃至于还在大陆上的几十万天师道徒,该往何处去的问题。这是事关许多人生死的问题,轻忽不得。简单地说,我们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下去了,既往南边派船去探索,又往东边海中探索,北边的岛屿上探索,还不时去骚扰一番晋国。这简直是混乱极了。”
跟随在杜之谦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杨同兴开口说道:“是的,我也觉得应该选个方向全力以赴,现在四面出击,虽然常有好事,但从长远来看,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我不信我们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大人们却直到现在才知道不对。”
杜之谦扼要地纠正说道:“不是不知道,只是相互掣肘的结果罢了。”
他立在船舵边,透过缝隙远远地望着议事大厅前的小道。众人茫然而紧张地盯着他看。但小道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议事大厅外面看上去也是一付安静的样子。
良久,于宜开口打破沉默道:“我觉得还是向南,往夷洲去比较好,毕竟那里已经有了立足点,有几百人在那边。他们探索了许远,发现大片可以烧荒耕种的土地,又没什么当地人,至少目前还没遇上。”他的这句话好像安慰了所有人,气氛一下子略微松弛下来。不止一个人轻声吁气,说出但愿孙王两位主事者也这么想之类的
话。
王怜之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孤注一掷地选择一个方向未必妥当,或许最后是你们天师道向南,我们乞活军向北。”他停顿一下,发现不妥,又说道:“不对,我也是天师道弟子啊,说起来乞活军那边只有我爹和我姐姐了。”
孙玥说道:“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我去陪璟姐姐到北方去。”
王怜之口齿伶俐地反驳道:“你刚才才说要收拾她来的。”
孙玥怒道:“我要收拾的是你。”
王怜之说道:“你都说我说晚了。”
杜之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俩别总是拌嘴。恐怕你们都说错了,我们既不会去夷洲,也不会去那北方的岛屿,那儿可能就是扶桑,是有人居住的。我听说他们还是更倾向于回到西方的陆地上去,在陆地上占据一块地方,建天师道的国。”
杨同兴说道:“返回陆地上其实也不错,只是陆地上要么归晋,要么姓秦,哪儿还有地盘让我们去占呢”
杜之谦说道:“现在来说自然没有。返回陆地,无非就是要么向秦国投靠,要么向晋国投靠。在血缘文化上,我们和晋国原本是一体,和秦国略有不同。我们本来都是晋人,是在司马家的治下过活不下去了才逃出来的。而我们的理想原本是要建立一个天师道的国家,回去的话,这是要放弃么”
王怜之道:“我家是从北方而来,不过从未做过秦国之民。”
于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