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城,属于他一个人,这是因为所有人都睡着了,而他还醒着。当人们陆续醒来,他的疆域便急剧缩小,直缩小到他脚下的一尺以内。
他理解这样的现实,虽然不能安之若素,但也享受这一刻。
刚刚他梦见的是在邬堡中时的旧事,他骑着马,带着十几个士兵从百里外接回了两家逃亡到此的人,大约有三十几口,他正计算着新来的人口可以有哪些补充进畜牧科,哪些补进工程营,哪些可以编进军营作战。邬堡的大门在望,忽然旗帜一变,变成了秦军的金鸟黑旗,数不清的箭矢由邬堡的墙上飞出,将他们身后的平民射倒大半。一个小女孩站在亲人们的尸体当中,衣服上染满血迹,想哭,又哭不出来,既惶恐,又迷惑。
他愤怒地辱骂邬堡内射箭的兵士,一边跳下马奔向那个小女孩,张开手想要把她抱在怀中。他冲到她面前,刚刚蹲下身去,一把匕首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那娇怯的小姑娘手握着匕首,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他疼得醒来。
他想,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就是他自己内心中竺笙的投影
他爱着她,依赖着她,可也害怕着她。她是王休
派来的侍女,侍候他的贴身起居,也陪他睡觉,帮他释放性欲。这是把他和苻坚的妻妾侍女隔离开来的合理举措,同时也是对他贴身监视,他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但孤独是那样的沉重,恐惧感更驱使人做出任何事情,包括对她那样一个温婉迷人的美丽少女产生依恋,乃至不切实际的幻想来。
几个月前,一次抵死的缠绵过后,他抱着她身体,喘息平复下来过后,对她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皇后。”
他时时留意讨好她,这句话和刚刚他在床榻上搏命冲刺,博她的欢心如出一辙。在全然陌生的长安城,在被拘禁中的未央宫,她不是她的侍妾,而是他的希望。
竺笙仍然沉浸在高潮后的余颤中,她柔声说道:“我已经是你的皇后了。”
武鹄纠正说道:“我说的是,真正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竺笙悚然而惊,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喃喃地说道:“真正的……你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应该报告上去。”
武鹄轻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报告给谁,王休么”
竺笙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报告给谁,我可不能给你说。”
武鹄说道:“你应该给那个人说,我所有言行举止,都合乎规范,毫无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