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病了好几日,简妈妈也跟着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串的燎泡。她每日苦口婆心在崔氏跟前劝她,今日似乎终于起了作用。崔氏破天荒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上过妆之后,除了脸瘦了一圈,眼神憔悴之外,倒是看不出大病过一场的痕迹。
“夫人这样多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简妈妈一边伺候崔氏喝粥,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一个攀上了公主,一个攀上了太妃,他们兄妹两个这些日子真是不同凡响,叫我刮目相看。”崔氏恶狠狠的说,“我倒要看看,等他的亲妹妹自我了断之后,他能不能稳得住。”
简妈妈明白崔氏的意思,忙问:“夫人是要请薛公子过来了吧”
“自然。前几日我病着,也不好叫他过来,今日也不用找什么借口了,直接说老爷又想要几幅字画,我们随时都欢迎他来。宋清忆的婚事,就是我太过谨慎才耽误了的,若是我早些去找郑夫人,将事情定下来,即使太妃想要赐婚,也不能成。我真是悔啊!”崔氏喝了几口粥便没了胃口,站起身往里屋走。简妈妈不敢耽误,立刻走出去叫人去了薛府。
未时刚过不久,薛良书就拿着几幅书画登门拜访了。简妈妈来报说:“那薛公子平日里十分愚钝,这件事倒是聪明的很,一进府就要去拜见将军,听说将军还没回来,装的一副惊讶的样子。他挑着这个时辰来,是明知道将军不会在府里,等着夫人给他创造机会呢。”
崔氏讽刺的笑了:“我看人没有不准的,薛良书的聪明劲儿,都用在不正经的地方了,加上耳根软,又没头脑,一个榴月就吃定了他。上次他来用晚膳的时候,我故意叫榴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他那眼神,时不时的就飘到外面去了,这般没有克制力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榴月那边老奴已经嘱咐好了,正在梳洗打扮呢,宋知忆也告诉了,瞒着薛良书来了的事,只叫她身边的棋儿假意提醒她说夫人身子好些了,是不是要去请安,那宋知忆听了立刻起身换衣裳要往咱们院来了。”简妈妈讨好着对崔氏说。
“走吧。”崔氏起身,喝了一口参茶,去正厅见客。
自从崔氏从宫里回来,宋知忆就叫碧烟让小七盯紧了崔氏,一切大小消息都要找机会传给碧烟,小七人小不起眼,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不防着她,简妈妈也不把她当一回事,反而成了宋知忆最合适的内探。今日薛良书一登门,小七就把消息给递来了,宋知忆心里有了准备,听身边的棋儿提到去给崔氏请安,就装作被点醒,夸赞了棋儿一番,穿好衣服往正房走,有意经过榴月的院子,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这是榴妹妹的院子吧有几日没跟她说说话了,我不如带着她一起去给母亲请安,人多了也热闹。”
榴月院子里只有四个丫鬟,三个都在忙着给她梳妆打扮,一个在外面站着,见到宋知忆,连忙进去通传。
“榴妹妹,”宋知忆笑着走进来,想到自己要说的话,不由得有些紧张,“我来找你说说话,顺便一起去见母亲。”
“姐姐快坐下。”榴月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们去找碧烟吧,她带了些新鲜的果子来,都去尝尝吧。”宋知忆对这几个丫鬟说。
丫鬟们并未多想,都高高兴兴的下去了,榴月心里想,真是半路的丫鬟养不熟,这正梳着妆呢,宋知忆一句话几个果子,就能指示她们,连自己的意思都没问一下。
宋知忆走到门口,关上了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想大皇子对自己说过的话,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