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辉扭头瞥了一眼城头,满脸的鄙夷之色,冷哼一声,扭头望梁房口关赶了过去。
保定高阳县,这个普普通通的县城,却在崇祯十一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清军大举进攻中原,十一月,进攻高阳,这正是孙承宗的故乡,当看到清军到来时,孙承宗没有慌张,他召集全家上下四十余口,找到了所有可以当做武器的用具,带着家人,上了城墙,孙承宗不沾任何优势,但就是在极端劣势下,孙承宗依然固守,即使战斗到最后一人,也要把城门牢牢守住。
有人说:“杨家一门七狼八虎,满门忠烈,千秋之后,威名广传。”
可那只存在于吟游诗人的口中和笔下,孙承宗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一家百余口在城破之后全部殉国,这个七十六岁高龄的老人,毅然举起‘驱除鞑奴’的反抗大旗,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重披盔甲,在这个帝国的余晖中,再次添上了浓厚的一笔,血色!慷慨悲歌响彻燕赵,人格气节辉映中华。
而此时,历史的巨轮在陈金一屁股给顶的偏离了方向,野心勃勃的后金鞑子已然成了历史上的一点墨迹。
保定高阳县城内,一座普通的民宅内,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咳嗽声。
一个个身材微微佝偻的老人,慢慢径直走向了书柜,从一堆不起眼的书画里找出了一幅,将“画”在书桌上,慢慢展开起来。
画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字,一道道地势地貌,一个个地形地图,宁远,锦州,沈阳,赫图阿拉……如此看来,这是一幅辽东地图,地图上用不同标记,标注了许多图示,此图便是辽东军事地图。
孙承宗看着自己的“心血”,忽然泪如雨下,猛的狠狠的把手里的“画”撕的粉碎,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满地的碎屑,突然又昂头大笑起来。
书房外,府内正在打扫卫生的奴仆听着督师大人一会哭,一会笑的皆大惊失色,吓得纷纷转身跑开。
书房内,孙承宗慢慢取出了那把鎏金的宝剑,恭敬的双手将宝剑端放到桌子上,目光虔诚的退后几步,双膝跪地,头紧紧的叩在地上。
片刻,孙承宗又泪如雨下,看着宝剑呜咽的说道:“陛下,臣愧对圣上对我的圣恩啊,臣自以为是,亲定“平辽大计”,不承想此计不但平辽不成,反而差点使我大明辽东危矣,大明江山危矣,我孙承宗差点亲手把我大明辽东葬送掉啊,多亏天降祥瑞之臣,为臣拨乱反正,臣才幡然醒悟,真乃天佑大明啊,陛下,臣曾经想将辽东之事托付于他,可谁知道,此人却是狼子野心,都怪老臣心存侥幸,以至于养虎为患,已成大祸,老臣自己的错,自己来改,老臣这就奔赴辽东,亲自平反!”
说罢,孙承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孙承宗缓缓
起身,将案上的宝剑小心翼翼的收放起来。
收放好后,孙督师慢慢端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陈金的音容面貌,突然,孙督师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颤抖,只知道后背冷汗直流,喃喃自语道:“狼顾之相,久蓄必谋逆,古人诚不欺我也!”
孙督师在书房里,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狼顾之相,久蓄必谋逆,狼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大人,该用晚饭了”。
听到奴仆的喊声,孙督师揉揉了额头说道:“知道了,一会过去”。
说罢,叹了一口气,接着走出了房门。
府内的正厅之上,四五个奴仆有条不紊的将宴席摆好了,孙家后辈早早的就坐到座位上,等待着孙督师到来,大人,孩子没人敢大声喧哗,皆默不作声。
古人用餐规矩极多,官僚贵族之家更是如此,长辈没来之前,没人敢擅自食用,再饿也要等着长辈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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