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知道母亲不会同意他娶一个非本地女人做妻子,他已经预料到母亲钢铁一样强硬的态度,父亲更是都听母亲一个人的,所以,他连通过父亲,争取、迂回说服一下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外租了房子与陆玲一起住。
世上没有犟得过孩子的父母,闵女士虽然对陆玲一千个一万个不满,但犟不过儿子喜欢,僵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在她了解到儿子卖衣服赚的钱要比工厂要多得多的情况下;在得知陆玲已经怀了张家骨肉的前提下,心下松动,勉为其难地迎娶她进了张家的门。
陆玲在俞城,有了一个家。
但一场风光的婚礼背后,用去了陆玲全部的积蓄,陆玲心疼的直掉肉,闵女士却觉得陆玲嫁进张家似乎讨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对待陆玲根本没有好脸色。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玲风光大嫁俞城本地帅气男人张海的表象下,却是整日面对婆母白眼的不如意的生活。
这生活比她单身时自由自在的生活差远了,渐渐的,心生不满,又不能对着婆母闵女士怎么样,所有的负面情绪最后都发泄在张海身上。
夫妻俩开始吵架,因为婚礼的花费确实用的是陆玲的钱,张海对陆玲多有愧疚之心,但陆玲在他耳边唠叨的多了,他渐渐听烦了,也听腻了,起初还对陆玲多有忍让,后来已经忍无可忍。
日日争吵已经成了夫妻俩的家常便饭。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闵女士也睁只眼闭只眼,她不为儿子说话,更不会去关心陆玲,有时公公看不过,心生恻隐地为了维护陆玲,痛斥张海几句,也会惹闵女士狠狠的白眼,公公也只好装聋作哑。
陆玲拖着孕肚,出门料理服装店的生意,进门看婆母的脸色,时不时与张海争吵,成了日常。
为了迎接新生儿的到来,她必须存点钱,以应付月子期间的各项费用,婆家的经济婆母一手抓,婚前,张海的工资都是上交的,婚后他根本没钱,生孩子,陆玲想指望闵女士拿钱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必须自力更生。
毕竟是自由恋爱,好在张海还算心疼她,诸如进货、搬运之类的苦力活,他自不会让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动手,慢慢地,他在服装行业,也摸索出了一定的窍门,做生意得心应手起来。陆玲看着,还是颇感欣慰的,从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做到得心应手的销售,陆玲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生活中的很多事是无法预知的,就在夫妻二人做足准备,迎接新生儿到来的时候,陆玲流产了!
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看到医生从她肚子里取出七个月大已经成型的男婴儿,陆玲的心,一下空了。
那是与她生命相连的骨肉,还未足月,此刻,却从她的身体生生剥离,陆玲痛不欲生,“等等。”
当护士要把婴儿抱出手术室,陆玲嘶哑着、低吼着急切出声。
护士回头看着她,却没有动,医生也停下手术刀看着她,一般来说,从孕妇肚子里取出的死婴,怕孕妇看到伤心,是不让她们看的。
护士看着她又看着主刀医生,征询主刀医生的意思。
主刀医生定定地看着她,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暗叹:早知如此,孩子还在自己腹中的时候,为何不好好护着胎儿的周全
陆玲脸色苍白、痛不欲生,主刀医生心生恻隐,回头朝护士点点头,护士只得抱过来让陆玲看。
未足月却成型的婴儿满身满脸的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无一丝生的气息。陆玲心中大痛,可怜她的孩儿,幸幸苦苦、一路跋涉才来到世间,却未及呼吸一口人间的新鲜空气,未及开口发出第一声啼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宛如他没有来过一样。
陆玲盯着亲子,纵她有天大本事,也回天无力。外面传来闵女士的大声嚷嚷,“我孙子怎么样了”
陆玲依稀听闻,陡然心生厌恶,孙子
她那样的女人,不配她的孩子叫她一声“祖母”!
陆玲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痛中,但听到闵女士的急切责问护士的怒吼声,竟有一种变态的报复快感。
她肯定的是在她长期的白眼下,心里严重扭曲了。
医院修养一个礼拜,出院后,陆玲死也不回张家,失去至亲骨肉后,她似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