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皇命,宫内不得乘车。”赵元昌想不都想就拒绝了,“现在就走,我能坚持住。”
正主都这么说了,陈佑也不好拦着,就这么扶着赵元昌朝外面走。
走到小院外,他才仿佛刚想起来一般吩咐道:“赵参军到南门大街马军那里去了,刘河你去通知一下他。”
“是!”刘河得了吩咐,一刻不停地跑开。
只走了十多丈,看赵元昌迈步都困难,陈佑咬咬牙,突然道:“大帅,这一段路就我来背你!”
赵元昌一愣,看了看黑暗中的皇宫,又看了看陈佑,抿着唇一脸感慨地拍了拍陈佑的肩膀。
虽没说话,但其中意味很明显了。
陈佑当即松开扶着赵元昌的手,走到赵元昌前方,弯腰屈膝,双手撑着膝盖。
顷刻之后,一股重量就压到了他的背上。受力之下,胸口又疼起来,强忍着没咳出来。
好在这一年多他一直坚持练武,又有之前的底子在,现在虽然吃力,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深吸一口气,双手托住赵元昌的膝盖窝,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于是就能看见漆黑的街道上,一个汉子举着火把走在边上,另有一个布衣青年背着一人走在他右后方。
小院离神兽门不远,虽行得慢,但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到了神兽门外,正好看到江夏青、郑志康要出门。
陈佑连忙让赵元昌下来自己走。
两人刚刚站定,就见江夏青郑志康郑重行礼道:“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夏青(枢密副使志康)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乍听此言,陈佑呼吸都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赵元昌,发现他也一脸茫然地看过来。
只是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不过须臾便平静下来。
赵元昌沉声道:“二位相公免礼。”
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也带着些威严。
江、郑二人直起身来,在道左侧身道:“殿下请。”
陈佑上前扶住赵元昌,江、郑二人依次超前半个身位侧身引路。
到了皇宫大内,自有宦官提灯,举着火把的那个家兵只得留在门外。
此时还没到开门的时候,他们离开之后,宫门再次关上,一路跑来的赵普就这么错过了入宫的机会。
虽然走得慢,但这皇宫本来就不是很大,很快就到了万岁殿前。
刘、杨、吴、朱四位相公并内侍监林盛保皆等在殿外,见赵元昌到了,一齐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赵元昌摆摆手,“官家可醒了”
一阵沉寂,刘明出言道:“殿下先入殿吧。”
听到这句话,陈佑立刻明白赵鸿运怕是已经去了!
不等他细想,就感觉到扶着的赵元昌身体晃了晃,连忙扶住。
一同入了殿,赵元昌挣开陈佑的搀扶,有些踉跄地走到御床之前。
陈佑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而是站到跟进来的六相公身后。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呜咽声传来,正是伏在御床前的赵元昌在哭。
等他哭了一阵,刘明上前劝道:“殿下节哀,国事繁重,殿下当早日登基才是。”
殿内这些人当即作揖道:“恭请太子殿下即皇帝位!”
此时赵元昌也渐渐停了哭声,众人这般劝进,他沉默一阵,好一会儿才道:“官家何时去的”
“亥子之交,当时西墙生乱,宫内更夫未曾打更。”
“陵寝可曾备好”
“工部自去岁便开始营建,待天明下文问询。”
“灵堂搭好了没”
“回禀殿下,臣等原不知殿下今日归来,故而准备秘不发丧以待殿下。”
这意思就是灵堂还没准备。
沉吟一阵,赵元昌开口道:“林盛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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