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栋雕梁的大宅,进垂花门,转影壁沿着游廊,花墙子旁种有箨鞘绿叶儿尖的四季竹,过月亮门儿到西厢,推开拦路小木门,入眼一株老槐树。秋还未来,树已老。树下,铺一片片金蝴蝶,黄橙橙的叶儿上悠悠晃着一个载起岁月河流的竹摇椅。
厢房的主人原意是种白玉兰,那种芳香淡雅的花儿才是其的心头好。
可她俩的爹爹为了官运亨通、出幽升高,力排众议每户院子里都改种上了老槐,除了北房的银杏外。
老槐前西鹿顶旁,矗一座略小的耳房。房顶平直,砌了口烟囱。
暮色里,万户香气飞檐去,炊烟袅袅兮。
黑绸乌金滚边绣祥云锦袍、戴白玉高冠的俊逸公子哥和一个老来俏的富态翁并行站着。富态翁脸盘圆滚,衣服华丽却裁织的稍紧,本就臃肿穿在身上显得更胖。
微风不徐,也不燥。却缠在那公子哥的眉间,画下三两忧愁。
富态翁抬头看了看天,心中拿定了主意,胁肩谄笑地冲公子哥说:“孙公子,至于食时也。想必,令尊和令堂都在等着公子归堂用膳呢。再说小姐病重需要休息,也不大愿意见人。”
言下之意是,这是俺们未出阁的小姐住的地方,你一外人老杵这,不大好吧。更何况,小姐还不愿意搭理你呢。
富态翁在心中颇有些不屑,像孙伯符这种混吃等死、不务正业的浮浪子弟,他是最瞧不上眼的!
公子哥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不以为然地拍了拍富态翁的肩膀吩咐道:“哦,叫那个厨子给本少爷炒些好菜,鼓刀时声音不要弄得太响,紫菜蛋花汤鸡蛋要搅拌均匀,莼菜要刚出水儿的,鲥鱼清蒸。再做一碗抄手,清汤,不放红油和蒜蓉!”
说完还吧唧了下嘴巴,似乎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