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立刻吓得尖叫起来,惊醒了身边的几个人。
他们虽然没像我这样尖叫出声,但是个个脸上的肌肉都在忍不住地颤.抖,显然这司机惨死的一幕,看在他们眼里,也并非那么无动于衷。
“今晚上恐怕是碰上事儿了,哥儿几个都跟紧一点儿,千万别单独乱走。”先前在车上收钱的汉子看起来像是他们当中说话顶用的,这个时候还是他先发话。
后头一个稍矮些的人说,“铁哥,这司机突然暴死,会不会……”
我听到这里,不由就猛地打了个寒颤。因为我们家女儿要结阴婚,又不方便把这种事交给外人去办,因此白家的人,多少都是懂一些阴阳术的。
所谓的阴阳术,当然就是用来跟死人打交道的手艺,十里八乡的,一旦有这样的事,总之我家的人出面去做。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白家的阴阳术人,能力最高的,要数我那爷爷。他在兄弟间排行老五,岁数已经不小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因为衰老而昏聩。
小时候他也会跟我们讲一些阴阳术上的东西,我虽然是个女孩儿,但多少也听过。像是司机这样惨死,尤其是在这样不同寻常的夜里,诈尸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那个叫铁哥的,也听不出是哪家的后辈,但他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我左右看了看,他们几个当然是一伙儿的,可我是孤零零一个人,难保他们会愿意带上我一起。
“你是什么人,我们从来没在村里见过你。”
正如我想的,铁哥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咬了咬唇,想着我既然要回白村,身份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这时候告诉他们我就是白晓希,看在村里都想找到我的份儿上,他们一定会带上我一起走。
“我是白……”
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我。
这一发现带来的惊吓丝毫不浅,要知道我身后根本没有别人,只有那个死了的司机的尸体!
人有时候很奇怪,一旦感觉到了这样的危险,无论能不能抵挡,如果不回头看上一眼,就心慌意乱,什么判断也做不了。
我当然也不例外,但心里的恐惧却使我浑身的肌肉都发僵,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发颤,但我好歹还是转过了头。
司机的尸体好端端地躺在原地,但我的感觉也并不是什么错觉。
那里的确有一个“人”在看着我。他脸上戴着生有獠牙的丑恶面具,身上是黑底红色花纹的长袍,孤身立在黑暗的山路上,却分外地鲜明。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意外的是,这种境地下看见他,我非但没有觉得害怕,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看在我都嫁给阴人的份儿上,那老司机也不该难为我吧。
“你在看什么”铁哥见我话只说一半,不由皱眉问。
我打量他一眼,就知道他根本看不见司机身边站着的男人,所以才会奇怪我为什么要盯着人家的尸体看。
“我……我看见些东西,你们等等我。”
我不可能说那里站着个他们都看不见的人,只能这样招呼了一声,心里盼着他们可千万别丢下我跑路。
我三两步地跑到了男人身边,下意识地离那司机的尸体远了几分。
男人隐在面具底下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道,“你可真是胆子不小,竟然敢自己跑到这样的地方来。”
他的语气冷漠,不过我隐约觉得他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担心我,所以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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